夜晚的森林很静,我尽可能踩着杂草少的地方走,减少悉悉索索的声响。
等我绕到小木屋前的时候,映入我眼帘的一幕,让我大吃一惊。
那颗被火箭命中,瞬间燃起大火的信箱,此刻看来却毫发无损。
老崔就跪在杨树前,非常虔诚的拱着手,像是一个奴才认真听命的样子。
信箱里那颗人头不知道在说什么,离的远我听不清,只能看见老崔不停的点头,不停的允诺。
然后就钻进了小木屋里,提出来了一个小木桶,用刷子蘸着木桶里的汁液,刷杨树的树身,一圈接着一圈,从下到上,一直刷到自己够不着的高度。
这诡异的一幕,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老崔被邮递员降服了?然后邮递员逼着他,给自己的老妈请罪?
那邮递员呢?
我转头四看,没找到邮递员在哪。
我没法断定老崔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我必须要找到邮递员在哪,才能确定驼背老头话里的真实性。
性命攸关之事,不得马虎。
我必须耐着性子等,等到邮递员的出现。
然而等了十几分钟,愣是没等到邮递员,老崔一伙去小木屋一趟,然后打扫打扫卫生,一会去羊圈里转一圈,摸摸那些羊。
最可怕的是,他竟然还趴在一座离小木屋不远的坟头边上,自言自语!
因为离得远,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我能看到他嘴唇在动,可惜我无法分辨唇语。
然后他一边说,一边怪笑,末了还点点头,像是表达出一切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老崔怎么了?
看起来突然像是变成了精神病。
我低头看向驼背老头的脑袋,晃了晃手中的网兜,小声问:“邮递员呢?”
驼背老头不说话,我又晃了晃,催促道:“说话啊!”
网兜里的脑袋还是没反应,我提起来看了看,因为夜色太暗,我看不到那颗人头上的表情,当即就凑的更近了些,几乎与那人头脸贴脸了。
这才发现,人头的脸色蜡黄,像是死去很久的人。
再往下一看,原来被泥巴封住的伤口,不知何时自己碎掉了,鲜血顺着我来的路上流了一地。
而这颗人头也陷入了重度昏迷当中。
我抱着人头不停的催促道:“醒醒!快醒醒!”
此刻我希望这颗人头忽然睁开双眼,可那蜡黄的脸色下,全部器官都逐渐陷入了冰凉,唯有一双眼皮,还在缓缓的颤动,幅度特别小,随时也都会失去活力。
我小心翼翼的推了一下眼皮,喊道:“快醒醒,你告诉我这里边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放了你!”
那双眼皮缓缓的睁开了,只不过睁开的幅度依然很小,小到只有一条缝。
估计在他的视野里,连我的人脸都看不全。
驼背老头奄奄一息,嘴唇微动,声音小的我根本听不清,当即抱着他的脑袋,将他的嘴唇放在了我的左耳朵旁。
“你说,我在听。”
他的嘴唇几乎都触碰到我的耳朵了,我的耳朵能感受到那股凉意,也能感受到他的嘴唇在微微开启。
“说,快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