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宫内。
一灯和王重阳此刻面面相觑。
他们想过很多种可能性。
譬如白修竹大发神威，再次施展《降龙十八掌》硬钢欧阳锋的《蛤蟆功》。
又或者白修竹有独特的对付《蛤蟆功》的办法，让欧阳锋无功而返。
甚至于欧阳锋自己练功练岔了，突然走火入魔都不是没可能。
可独独就是，段誉说的“他一指将欧阳锋打吐血”这个情况，不在一灯和王重阳的设想之中。
这种感觉有点像什么。
九头虫和奔波儿灞正在说，让他去把唐僧师徒除掉的时候，灞波儿奔直接就回来报信，他已经把那四个逼干掉了！
当然。
一灯和王重阳的差距肯定没有九头虫和奔波儿灞那么大。
段誉和一灯的差距也不像奔波儿灞和灞波儿奔那么小。
但道理无疑就是这个道理。
一灯和王重阳两人为何会在这重阳宫见面？
不就是因为王重阳担心欧阳锋来抢夺《九阴真经》吗？
王重阳能在华山论剑力压其他四人，夺得魁首。
若是他本身无恙，自然不需担心欧阳锋。
不过世上又哪有能长盛不衰之辈？
也许并不是没有，但肯定不是王重阳。
他固然很强，可也正因如此，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衰弱。
他少时从文后习武，先后阅遍世间无数，他的身体已经快要不支持他继续强盛了。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想到找一灯过来。
毕竟一灯精通的《一阳指》，刚好可以克制欧阳锋的《蛤蟆功》。
两人还正在商量，彼此交换武学之际，突然冒出个段誉，说他竟然一指就把欧阳锋给打吐血了。
这让一灯和王重阳怎能不惊讶？
“这位小兄弟，老道并不是不相信你......可我观你年岁不大，想来实力，应该只是宗师吧？”
王重阳看着段誉，过了半晌，才吐出这句话。
他的意思很明显。
暗示段誉别把牛皮吹大了，你说你一个宗师就将欧阳锋打的吐血，那是不是成大宗师了得直接独步江湖？
他也怀疑是不是段誉口中的“白公子”将欧阳锋击败之后，段誉想着显摆，来两人面前冒领功劳。
而段誉作为皇室弟子，哪怕平日里对所谓的权利不感兴趣。
但生在皇家，总归会接触一二。
像王重阳的这种言外之意，他立刻便是听出来了。
他急忙说道：“在下的确只是宗师，也不知是不是欧阳锋自己的问题，但我那一指，确实是奏效了！”
段誉语气诚恳，加上他的表情，看上去不似作假。
王重阳思索片刻后问道。
“小兄弟，你可了解欧阳锋是什么人？”
段誉因为先前王重阳的怀疑，心情已经变得有些着急。
毕竟他要是没做到也就罢了。
可问题就在于，他真的一指把欧阳奋打吐血了啊！
“重阳掌门，我不了解欧阳锋，只知道他名号‘西毒’，是与两位前辈齐名的高手，可我真的用《六脉神剑》将他打吐血了！”
“嗯？你会《六脉神剑》？会的是哪一脉？”
一灯听到段誉提起《六脉神剑》，一瞬间又是有些相信他了。
毕竟《一阳指》都能克制《蛤蟆功》，《六脉神剑》自然也能。
“啊？哪一脉？我六脉都会啊......”
段誉被一灯这一问也是有些傻眼。
什么哪一脉？
他并不知道的是。
作为《一阳指》的进阶武学，《六脉神剑》并不是那么好学的。
他自己也只是误打误撞学全了所有的《六脉神剑》。
实际上的《一阳指》分为九品，最高境界乃是一品。
只有练到一品极致的《一阳指》，才能将《六脉神剑》的六脉全部学会。
而这无疑是难以达到的境界。
毕竟就连如今的一灯，哪怕他的《一阳指》有一品境界，也同样没有练到极致。
而空有宝山，却无法得到。
对天龙寺许多高僧来说，这自然有些折磨。
便有人另辟蹊径，以四品的《一阳指》为根基，只学《六脉神剑》中的一脉。
这样做的本意是想徐徐图之，日后还可以随着《一阳指》境界的提升，学到其他几脉《六脉神剑》。
可结果却是弄巧成拙。
《一阳指》作为大理段氏的绝学之一，本就博大精深。
否则也不至于一灯都没有练到极致。
《六脉神剑》作为其进阶武学，那自然更是高明不少。
那些寻巧只学一脉的人，只是那一脉，便几乎花费了他们的习武精力，《一阳指》的境界也几乎停滞，更别说想学其他几脉的《六脉神剑》了。
可偏偏《六脉神剑》也非同小可。
哪怕只是一脉，威力都堪比甚至于超过二品境界的《一阳指》。
这让人怎么忍受得了其诱惑？
因此后来在天龙寺几乎达成一种共识。
只要《一阳指》练到四品，就挑选一脉《六脉神剑》来钻研。
反正对大多数人来说，哪怕只是一脉，也足够他们耗费毕生心血了。
而以一灯的身份，自然是可以学习《六脉神剑》的，但他并没有学。
原因便在于他所图甚大。
他想六脉皆修！
而要做到这一点，便需要《一阳指》达到一品极致境界。
可一灯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一阳指》已经陷入瓶颈，想要练到极致，很难......
这才会有王重阳邀他来重阳宫，提起交换武学，一灯会有所心动。
王重阳的《先天功》无疑也是世间顶级功法。
若是能触类旁通，帮助他将《一阳指》突破瓶颈的话。
他的武学还会有更大的长进！
而此刻段誉居然说，他六脉全会。
一灯怎么可能相信他？
只见一灯冲着王重阳微微摇了摇头，看其模样，分明是将段誉当成了骗子。
王重阳见状，虽然相信一灯的判断，但他还是对段誉说道。
“这样吧，小兄弟，你不妨将你对欧阳锋打的一指对我试试，让我领教一下威力。”
“啊？！”
段誉没料到王重阳会有这样一提。
他微微点头：“那我试试吧，不过重阳掌门，我的武学时灵时不灵，若是失效了，您可别怪罪我。”
令段誉没想到的是，他这话一出，一灯和王重阳都露出了怪异的神色。
对他们来说。
武学这东西早就使之如臂，又哪有时灵时不灵一说？
段誉这般说法，很有可能是为自己先找好台阶。
“没事，你尽皆施展，我且瞧瞧。”
虽然心中不太相信段誉，但王重阳还是做好了准备，以防老马失蹄。
段誉此刻正在心中祈祷。
我的哥，我的爷，我的《六脉神剑》大爷，你可别在关键时刻失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