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觉得我现在很可怕吗？”
因为声带也被烧伤，霍华德的声音也变得低沉沙哑，就跟两张砂纸互相摩擦发出的声音一样。
爱德华迅速变脸，他现在已经可以算是一个成熟的政客，撒谎变脸可以说是常规操作。
“怎么会呢，霍华德，我只是惊讶你的伤势居然恢复的那么好。”
“哼！爱德华，你还是那么喜欢撒谎！”
听霍华德的口气，好像并没有在意自己的撒谎，爱德华开始有了猜测。
为圆桌组织工作的这大半年里，爱德华接触了不少的大人物，于是他开始学会揣摩人心。
不得不说，爱德华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能够摸清上头复杂的心思，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组织内部爬升的那么快。
霍华德性格的确是挺别扭的，有时候会非常懦弱，有时候则会非常阴冷，有时候又会恢复正常。
在心理学上，这种就被称为多重人格，只不过这个时代还没有这种说法。
一般碰到多重人格的现象，都会按照恶魔附身来处理。
嗯，这个时候就需要神父驱魔了。
不过霍华德隐藏的比较好，没有引起阿尔弗雷德公爵的注意，所以才没有接受驱魔仪式。
但也因为这样，霍华德的朋友很少，加上爱德华也没有几个。
爱德华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在霍华德没被公爵接走之前就认识的朋友，所以他才会被圆桌委派来到这里。
眼下霍华德表现的似乎非常正常，爱德华感觉今天或许有机会直接把圆桌的任务完成。
“哈哈哈，霍华德，我可不光是喜欢撒谎，还喜欢偷窥呢。你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一起去偷看玛莲娜婶婶洗澡吗？”
爱德华俏皮的冲霍华德眨眨眼。
“是啊！有一次偷窥的时候还被玛莲娜婶婶发现，然后你就把我丢下，害我被妈妈打了一顿！”
霍华德说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显然是回忆起自己挨的那顿揍，但是他的眼神却柔和了起来。
很明显，爱德华说的关于童年的事情，勾起了霍华德的一些美好追忆。
孩童时代总是无忧无虑的，就算是再糟糕的生活条件，他们也能在其中感受到快乐。
反倒是长大之后，拥有了更加优渥的生活条件，但是霍华德的快乐却越来越少了。
爱德华感觉自己打童年牌的策略是正确的，于是就再接再厉。
“霍华德，我觉得玛莲娜阿姨其实还蛮喜欢你的，要是你直接表白的话，说不定是有机会一亲芳泽的！”
“少来！你小子就是想看我的乐子！每次都怂恿我做坏事！”
如果眼皮还在的话，霍华德肯定会翻个白眼，但是他现在就只能翻眼球了，看着有些惊悚。
还好爱德华已经有点适应霍华德的新形象了，不至于露出什么不该出现的表情。
“可是我看玛莲娜阿姨每次抱着你的时候都很热情啊！”
霍华德似乎有些蚌埠住了，但是很快他的情绪又变得低落起来。
“玛莲娜阿姨，还好吗？”
“当年的邻居很多已经搬走了，我也不知道玛莲娜阿姨去了哪里，也许是回到肯特郡的乡下去了吧。”
霍华德知道这只是爱德华往好的说，大部分来伦敦工作的穷人都是失地的农民。
这些人已经失去了家乡的土地，除了在大城市当工人，没有别的出路。
就算回到故乡，又能干什么呢？
所以那些消失的邻居，大概率还是死了。
在十九世纪后半段，嘤国工人的平均年龄也才刚刚到达三十岁，中产阶级的平均年龄也就五十多左右。
只有那些顶尖富豪或者拥有封地的大贵族，才能活到六十岁。
至于像保罗三世活到七十多岁的，已经可以算是人瑞了。
想到这里，霍华德的心情变得消沉起来。
“这半年，也只有你过来看望，以前那些人再也没有来找过我。之前我还以为你是来攀附我的，现在看来只有你是我真正的朋友。”
爱德华心中一动，感觉时机差不多了。
“也许我今天还是来攀附你的呢？”
闻言，霍华德开始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都流了出来。
不过因为没有皮肤，带着盐分的泪水滚在嫩肉上肯定是会有些疼痛感的。
“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值得你攀附的？”
霍华德现在只是因为身体里留着老公爵的血，才被允许活下来，他唯一的价值就是用来延续阿尔弗雷德家族的血脉，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任何权利了。
爱德华缓缓走到霍华德的身边，将一张纸条偷偷塞进对方的手中。
“谁说没有，你再这么说也是阿尔弗雷德公爵未来继承人的父亲，我当然要攀附一下。”
霍华德低下头看了一眼纸条，瞳孔缩了一下，旋即又抬起头看着爱德华。
“你是认真的吗？”
“我当然是认真的。”
爱德华担心那个有些古怪的管家在偷听，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跟霍华德交流。
好在霍华德今天比较正常，再加上爱德华此前的童年牌和友情牌打的相当出色，他感觉应该是要成了。
“没想到你居然还愿意把我当朋友！既然如此，我会帮你跟父亲说话的。”
说到父亲这个词的时候，霍华德明显咬了一下牙，看来父子俩的成见应该是越来越深了。
闻言，爱德华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那我就静待佳音了，霍华德。”
说完，爱德华转身离开房间，刚一出房门就看到那个老管家直挺挺的站在门外。
“已经聊完了吗，温莎先生？”
“是的，我现在准备回伦敦了。”
“那就让我送你出去吧。”
房间里，霍华德撸起袖子看着手腕上的金属手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