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纠结着,郁枫让她自己找把椅子坐。
“不用了……”
小瓷条件反射拒绝,她膝盖没好全,但站着已经不疼了,进来前消毒那么严格,她不敢乱碰房间里任何一样东西。
“你确定?你要在这里陪我一天。”
病床倾斜四十五度,郁枫没完全躺下,整个人只要不卷起阴沉可怖的暴戾气息,就会有一种闲散疏淡的倦懒感。
听到他说的,小瓷心弦一紧,不自觉脱口问出:“怎么陪……”
“你想怎么陪。”
郁枫看着她,神色不清明,幽深的眸子沾染些许玩味,像是她有别的想法,他也可以大方满足。
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很危险的问题,小瓷懊恼不已,差点咬掉舌头。她目光躲闪,指了最近的一把椅子,问:“要离你近点吗?”方便她照顾。
果然主动。
郁枫眸中生出细碎流光,是他身上难得一见的一抹亮色。明明可以做派矜贵,好好说话,却非要用他的恶,震碎别人对他的点滴幻想。
“上床来更近。”
“……”
本来在他面前,自己就没脾气,现在更是连呼吸都灭了。小瓷不知道怎么回答,双手紧攥衣袖,脑子转不动,静滞了下来。
四下无声,房间里面过度安静。
郁枫选在她神经最紧绷的一刹,不留任何余地地重重羞辱了她。
“真信了?”
尾调轻轻上扬,嗓音淡漠,他阴鸷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化作残忍的鄙笑,如同看垃圾,不带任何温度,“不会陆兰芝没信的话,你信了,还真当自己是我女人了?”
“没有……”
小瓷险些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心头大颤。
她不停地安慰自己,被误会也好,但在某一瞬间,还是被他的过分气红了眼。
“怎么,要哭?”
他似乎没想这么轻易放过她,一副云淡风轻却又阴暗卑劣的样子。
她不哭。
她才不要在他面前掉眼泪。
小瓷低下眼睫,扇动几下后,眼里的红血丝总算褪下了。
她还得在这里和他待一天,虽然恶心,但示弱必不可少。
“我没哭。”
“别让我看到你的眼泪。”
郁枫冷声威胁。
他从不觉得女人的眼泪能让他心软,相反,他会觉得心烦,烦,怎么不早点杀了这个女人。
“嗯。”
小瓷点下头,她知道后果。
她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她会不会离开郁家,怎样离开郁家,都不会是因为流下了那该死的眼泪。
她可以装柔弱,扮可怜,但绝不要是真胆怯,真脆弱。
她要强大,她要给每一个伤害过她的人最痛的惩罚。
……
下午,两人相安无事。
一个玩手机玩到没电,一个看电影,看恐怖电影,四面八方都是厉鬼的尖叫。
手机自动关机,小瓷没辙了,她恨这个电影,哪个导演拍的,拍这么长,都三个小时了,还没放完。
精神折磨有时胜过肉体折磨,还好看不到画面,光听声音,想象力有限。
小瓷强迫自己想点别的,目光涣散地看向地上某个点。
半小时后,电影终于结束,费洛也敲响房门,送来了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