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踌躇下,雄阔海已经有了决断,他的目光变得郑重,接着说道:
“单兄弟,如果你要去岭南的话,可否带上雄某一个?”
当在场众人听得雄阔海之言,皆显得有些诧异。虽然他们也能看出,雄阔海是个豪迈汉子,但终究相交不深。
万万没想到,雄阔海竟会主动提出,要和他们一起走一趟。
单进同样意外,他不太确定道:
“雄兄不是等闲之辈,应当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怎有空闲与我们去岭南之地?”
他没有直接揭破雄阔海的身份。
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雄阔海倒也没有遮遮掩掩,他坦然道:
“某平日里闲得很,哪有什么事来忙,今日与诸位相见,某也不藏着掖着,其实某的真实身份,是绿林太行山寨的寨主。”
也不用单进开口询问,雄阔海直接自爆了。
在他看来,虽然他与单进等人刚认识不久,但短短的接触,他能够感受到众人豪情,便懒得隐瞒下去了。
交朋友要坦诚,这是准则。
众人目光相对,皆是一阵哭笑不得。而单雄信等人,眼中还有几分惊讶之意。
在此之前,他们虽然猜到了,雄阔海可能是绿林中人,却不曾想到,雄阔海竟然就是那号称紫面天王的太行山寨之主。
要知道,单雄信号称北五省绿林总瓢把子,雄阔海在他的地盘中,但雄阔海占据太行山寨,直接脱离了绿林辖制。
此前单雄信也按规矩,派人去收过例钱,却被雄阔海打了回来。
绿林之中,除了义之一字,连忙也是很重要的。雄阔海占据山寨,却无视单雄信这个总瓢把子,双方难免有矛盾。
那时单雄信甚至想过,要带人打上门去,好好教训这太行山寨寨主。
不过后面发生了很多事情,此事便不了了之,等单雄信与单进一起到了大兴城,就更没有机会去做此事了。
但此刻看来,也幸好单雄信没有杀到太行山寨去,否则就凭他们的实力,想要对抗雄阔海,难度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虽然雄阔海在单进面前,确实差距极大,但他们和雄阔海,也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谁都没有想到,他们同为绿林中人,没有在绿林中相识,反而是在大兴城内认识,不得不说人生无常了。
既然雄阔海这般坦然,全无遮掩之意,就这样把老底爆了出来。
单雄信忽然面露微笑,说道:
“想不到雄兄弟竟然是绿林中人,那不知雄兄弟可曾听说,那号称北五省绿林总瓢把子之辈?”
在单雄信的提醒下,雄阔海也是回忆起来,沉声道:
“倒是有这么个人,先前某在山寨时,此人曾派人来收例钱。单兄如何知道此人,难道单雄在绿林之中也有关系?”
说出这话,雄阔海眼中闪过一抹好奇之色,等待着单雄信的答复。
但下一刻,单雄信忽然颔首笑道:
“实不相瞒,方才雄兄说的那人,便是区区在下!”
“?”
此言一出,原本还算淡定的雄阔海,也是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愣住了。
他原本想着说明身份,表示自己的坦诚。但单雄信这是什么意思,他竟然也是绿林中人?
而且是名义上掌控北五省绿林的总瓢把子。
换个说法,雄阔海可以说是一方土匪头目,而单雄信是真正的大佬啊!
虽然身份不代表实力,但单雄信是绿林中人,那他身边的王伯当和谢映登,以及最重要的单进,他们都是绿林中人?
看到雄阔海的反应,单雄信面露微笑,感觉出了一口恶气。
他当然不是要计较什么,只是想到雄阔海如此实力,此刻却被惊得一脸懵逼,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爽感的。
当初的雄阔海,总归是给单雄信造成一些麻烦。但时至今日,过去的事情无需再提,他自然不会多言。
从雄阔海的表情,单雄信便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便是朗声说道:
“雄兄弟不必多想,单某和伯当、映登确实是绿林中人,但雄义却不同。而我们在大兴城,也是机缘巧合之事……”
对雄阔海这等好汉子,单雄信亦有结交之意。不管之前有什么矛盾,如今都能一笑泯恩仇,又何必顾虑?
他没有隐瞒,便是将入京以来,所发生的事情徐徐道来。
听到最后,雄阔海明白了过来,他面露苦笑,无比唏嘘的说道:
“原来如此,想不到其中故事如此曲折,某之前对单兄多有误会,还请单兄见谅。”
单雄信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
“雄兄弟此言差矣,往日之事不必计较,某也不曾想到,雄兄是这般好汉,否则必然早就上门拜会了。”
这件事注定不会发生,该怎么说,都凭单雄信自己。如果不是此番相识,单雄信敢去太行山寨,怕是要被雄阔海打出来。
二人一番感慨,交情无疑是深了不少。
之前的误会已经完全消除。
而后,雄阔海望向单进,感慨道:
“单兄弟,想不到此事竟然如此巧合,但若非这般机缘巧合,恐怕就没有当今威名远扬的冠军侯了。
既然单兄弟有意去岭南,加上某一个,应当也无妨吧?”
在单雄信等人,说出自己的身份之后,雄阔海反而轻松了许多,少了几分拘束,大家都是自己人,又何必纠结太多?
单进面露微笑,他其实没有想到,雄阔海会想和他们同行。不过,这对他而言,显然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雄阔海的实力逊色于他,但人家也是十八杰第四的存在。当今天下,根本没有几人能够与雄阔海匹敌。
如果带上雄阔海,无疑是增加了一大助力。
所以,单进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他微微抬起头来,淡然道:
“既然雄兄有意,我自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