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她所料,周林深三步两步跟上来,钻进了伞下。
徐莺时的折叠伞小,遮不住两个人,周林深不由分说,从他手里夺过伞,撑在两个人中间,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徐莺时,我饿了!”
气都被他气饱了,徐莺时嘟着嘴不想理他。
“徐莺时,你说你欠我的啊,你要请我吃饭!”周林深手上稍微用力摇摇她,还委屈巴巴上了。
这条街,其实离徐莺时的住处并不远,步行大概二十分钟,从小到大,她经常到这边来活动,这附近有哪些开了多年口碑好的小店,她如数家珍。
“好!”徐莺时脑中灵光一闪,一口答应。
她拐了一个弯,带着周林深,进了一条更加僻静的巷子。
雨夜深巷,昏暗潮湿,刚好有个路灯灯泡还坏掉了,明明灭灭,闪闪烁烁,坑坑洼洼的地面上的水坑,随着路灯的闪烁时隐时现,如同小巷在呼吸。
周林深在巷子口停下了脚步:“徐莺时,你要带我吃什么?”
徐莺时嗤笑,昂起小下巴:“周林深,你怕啦?”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现在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我是国际器官贩卖组织的核心成员,现在带你进去嘎腰子,请你喝腰片汤,怎么样?”
周林深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看,突然咧嘴笑,手从她的肩头下滑,在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好,徐莺时,既然你这么坦诚,那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实不相瞒,我有一个朋友叫拔叔。”
“他告诉我,二十二岁年轻姑娘的腰子,最是鲜嫩可口!”
“徐女侠,请带路!”
徐莺时翻个白眼,只好继续前走,走到小巷尽头一处破败的房门前停下。
“到了,今天放你一马,养肥了再割,请你吃砂锅粉!”
这是一家位于老旧居民区内,开了十几年的粉馆,门口杂物随意堆放,没有店招,一块旧布帘子半遮半掩,极难找寻,店内两三张低矮的旧桌,环境简陋,满是岁月与烟火气息。
徐莺时站在门口,对着周林深一挑眉:“吃不吃?”
周公子,欢迎下凡!
周林深脸上,倒是没有多余的表情:“吃!你请客,毒药都吃!”
徐莺时进去,一屁股坐下,招呼老板:“老板,来一份三鲜砂锅粉,一份泡椒鸡杂,用你们这里最好的野山椒,特!辣!”
像周林深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最是讲究食材的名贵和新鲜,平日的饮食,多半还有营养师搭配,根本不太能够吃辣。
这个时候,徐莺时心里有个邪恶的小人,正在“嘿嘿嘿”地狞笑,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周林深,被辣到涕泗横流的画面。
周林深犹豫了一下,在她对面坐下。
他个子高,坐在矮凳子上,跟座小山一样,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一会儿伸直,一会儿折起来。
徐莺时装没看见,抬头看天花板,努力憋着笑。
两碗热辣滚烫的砂锅粉很快便端上了桌。
徐莺时眼疾手快,将那碗三鲜粉拖到自己的面前,从脏兮兮的筷子笼里抽出两双一次性筷子,递给周林深一双,眉眼弯弯。
“我这碗十三块,你那碗十八块,料足,请你吃,我够意思吧!”
“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徐莺时低头看周林深面前那碗野山椒鸡杂粉,老板实诚,果然给的料足。
这野山椒不比红油辣椒,看上去清清淡淡,并不是很辣,可辣味都浸入每一根粉条里,吃上一口,天灵盖都能被掀翻。
周林深接过筷子,漫不经心地搅拌着那碗粉。
“徐莺时,我提个建议。”
“你下次要整人的时候,先做好表情管理。”
“奸计两个字,都差刻在你脑门上了!”
“你!!”
又是被他气得翻白眼的一次。
周林深向老板要来一个小碗,夹一筷子粉到小碗里,慢条斯理地吃:“味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