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
“嘘嘘嘘——”
“那你什么意思?”
看着许安乐的情绪又要激动起来,许丝雨连忙在唇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而后,许安乐压低声音问:
“都说了不会,你不是这个意思能是什么意思?”
许丝雨抿了抿唇,她将手中的热茶全部喝光,感觉如果自己再不喝完,自己老哥迟早要给自己全部打翻:
“我的意思是,邢邵会不会被这些人盯上了。就是说,他有可能是被害人,你懂我意思吗?”
这么一说,许安乐也不说话了,眉头拧在一起,想了良久之后缓缓摇头:
“二十多岁,他身体又不好,拐卖了能干什么?”
一句话,给许丝雨也干不会了:
“就……可能……我也不知道了……”
两个人默默对视着,但此时,许丝雨他们的这条思路又或许是最正确的,因为此刻邢邵不见踪影,说不定已经一个腰子不见了!
“报警吧。”
想了半天,许安乐憋出了三个字。
许丝雨:????
在餐厅,许安乐像是被抽了虾线的虾一样,蜷缩着坐在椅子上,高大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句号,他眉头紧锁,从来都没有被这样一个问题为难成这般模样:
“你说他能去哪儿呢?”
“他也没有尝试过和你联系,是吗?”
许安乐点点头,此时餐厅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保洁人员开始打扫,盘子堆叠的声音成了最好的背景音,让这一切不至于太过安静,安静到让人害怕。
“邢岚手机号给我发过来的那个关键信息我还没有删除,起初我以为是邢邵用邢岚的手机给我发过来的消息,可后来我打了好几通电话过去都没有人接,我觉得如果邢邵拿着那部手机,他不会不接我电话的。”
“有没有这种可能……”
许丝雨摩挲着下巴,将餐盘里的带鱼咬了两口,她在思考的时候喜欢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想事情:
“本来,邢邵是拿着那部手机的,但给你发了那个消息之后,他被不法分子发现,然后绑架了?这样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后面的电话打不通了!”
这个想法很快得到了两个人的肯定。
许安乐推着许丝雨的轮椅就往外跑准备去报警,但刚从餐厅走出去,许安乐的电话就响了:
“喂,许主任,我是赖绒,我听说您在找邢部长?”
立刻,许安乐的脚步慢了下来:
“是的,怎么了?”
赖绒的声音很清爽,只是背景有些嘈杂:
“我看到邢部长了。”
————
邢邵坐在舞台下,他的视线有些迷茫,都已经将会场扫视了好几遍,但他却没有看到一个眼熟的人。
梦境,会创造出这么多陌生人吗?
或者说,一个熟人都没有?
“邢部长?”
邢邵正这么想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扭头,就看到赖绒手中端着茶杯,在自己身边坐下。
有些愕然,邢邵想过会在梦中邢岚的婚礼上看到熟人,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赖绒。
毕竟自己和赖绒也不过是一面之交罢了,怎么会在梦里见到?
“你好。”
邢邵有些疏离地点了点头,他往旁边挪了挪。
赖绒上上下下将邢邵打量了一遍,而后一边嗑瓜子一边问:
“邢部长也和新郎认识?”
“是的,我们是兄弟。”
这么说完,邢邵注意到赖绒的脸上闪过一丝差异和不解,但很快,她就调整好了表情。
这是什么意思?
邢邵眉头轻皱,他想要问,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张口。
“邢部长今天和许主任联系了吗?”
赖绒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话,邢邵更迷糊了——
这是在梦里都要催着我上班么?
他清了清嗓子,敷衍地应了一声:
“他知道我今天来参加婚礼,已经请假了。”
“那就好,”听了这话,赖绒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情总算是放松了下来,“许主任之前还一直找您呢。”
默默翻了个白眼,邢邵吐槽道:
“真是阴魂不散。”
而后,他拿出手机,解锁之后打算给许安乐发消息吐槽两句,但微信始终是退出状态,用本机登录的话邢邵的语音和人脸识别总是不通过。
可能是梦里手机也有问题?
邢邵的脑子开始发昏,头疼得厉害。
“邢部长不舒服?”
邢邵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药盒,将里面的一格的药全部倒出来,一口吞下去之后,他又有了那种奇怪的感觉——
仿佛整个人都被溺在海洋之中,耳朵听到的声音也开始变得不真实,甚至自己好像是突然得了散光一样,看到的都不是明晰的灯光,而是一团一团的白雾。
我还是在做梦,对吧?
邢邵自问。
在梦里,吃了药之后的反应也这么大么?
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视线无法聚焦,脑袋昏昏沉沉,似乎下一秒就会从桌子上倒下去,开始一场酣畅淋漓的梦中梦。
“邢部长?邢部长,没事儿吧?”
赖绒的声音由远及近,但邢邵感觉自己始终自己听不清楚。
“没事儿。”
他甚至都不能确定这三个字到底有没有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抬头的时候,只觉得有一个人站在舞台上。
顺手拿起瓜子放在嘴里,邢邵咬了一口,就听见台上有人拿着话筒说:
“各位尊敬的来宾,亲爱的朋友们,大家中午好,欢迎大家来参加新人……”
哎呦,好疼。
咬了一口瓜子,邢邵的下巴就疼得厉害。
瓜子太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