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望着屋子的方向,老徐宁氏这下是哭都哭不出来了,喃喃地道:“我的八两银子还在底下呢,还有一袋子腊鱼腊肉,那可是我花了五两银子腌出来的……”
“没了钱和粮食,我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徐赵氏还在努力劝着她道:“娘,您别哭了。到时候等地龙翻身停了,我们再把东西挖出来就是了。”
“说得好听,挖出来就行了。”老徐宁氏转头就喷了上去,极其生气地道:“钱袋子那么小,这倒塌的屋子那么大,光是断壁残垣都能堆得老高了,哪儿是能够随便挖的出来的。”
宁五姑娘撇了撇嘴,默默坐得离老徐宁氏远了些。
事发之前,宁家人又不是没提醒过。
是她自己不肯相信地龙翻身的消息,还骂自己娘亲是老糊涂了,才会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时候倒是知道哭了。
徐赵氏被骂得臊眉耷眼的,只好坐得远了些,也发愁地嘀咕了起来:“今年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家里的境况实在也是太差了些。家里的商行被爹偷卖了不说,还欠了票号一屁股债……现在家里就等着娘亲您的钱去救急呢,却又在遇上了地龙翻身,这可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宁五姑娘听了一耳朵,这时才知道老徐宁氏借钱的原因。
知晓这一家人是真遇上难处了,不是老徐宁氏借故找茬借钱肥自己钱袋子呢,宁五姑娘立即就知道必须要想个办法了。
借钱是不可能借钱的。
若是宁长寿家要这笔钱,宁家人哪怕自己再去找人借钱,也要把钱给了宁长寿家。
但老徐宁氏不行。
以老徐宁氏的抠门小气的脾性和借钱时那理所应当的态度,定然是没打算还的,这一笔钱借出去就是打了水漂。
宁家如今是有了几分家底,但还了外债后也剩不下多少了,自己用尚且嫌不够呢,哪儿有钱救别人了。
有什么办法能让老徐宁氏别盯着自己家就好了。
想着她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问着徐赵氏道:“二表嫂,你们既然急着用钱,干嘛不去我二爷爷家去问问啊。他在著县开了一个酒楼,还要和当地富户钱地主家结亲,是当地出了名的富户哩。最近,我还听说他们家在放印子钱呢。”
“你们可是亲姐弟,你们去借钱,他怎么着都该漏一点吧。”
徐赵氏当即眼睛一亮:“真的?”
老徐宁氏也睁大了眼。
因为宁长喜母亲是小妾的缘故,老徐宁氏一贯是瞧不起宁长喜的,在家时就没少奚落过宁长喜,出嫁后更是多年没走动过。
谁知道宁长喜家竟混得这么好,在著县镇上开了个酒楼,富得流油不说,还和当地员外郎结了亲家?
那家里岂不是有不老少钱了?
宁老秀才一家刚遭了灾,有钱也定然要花在修房子上了,她哪怕磨破了嘴皮子都不一定能磨来钱。
但宁长喜家就不同了。
那么有钱的大富户,指甲缝里漏一点都够他们家吃了,说不定还能顺便把商行的问题解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