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早说过,欠我的总有一天要还回来。”曹钰之事当时她只想到了倪安柔和倪安芍两姐妹,后来越查越觉得稀奇,以这两姐妹的手段,怎么可能留那么一点蛛丝马迹。
玉非寒点头,伸手把她鬓间的乱发拂了拂,又道,“是顾家人吧,那位后宅夫人?”当日之事他并不在场,后来也是听李良政说过几次,知晓的不多。
真正上心是后来顾云杳住进端王府,西秦风气虽然延续后燕,并非拘谨恪守死礼,但也没开放到未婚女儿家就住进别府去。
可顾云杳住的是端王府,那说难听话的就是高官贵族,且也从来不明说,那段时间玉非寒为此可是费了些心思。直到忽然想到自己缺一个王妃,正好顾云杳又是崔禀意的徒弟,一想似乎也正好填补了这个位置。
“二姨娘,候清。”顾云杳把头靠在马车上,但山路颠簸,把额角都给颠地红了。
玉非寒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肩膀,“二姨娘,倒是听说过一次,是个极为低调的人,没想到竟然会是她。”
嘴里这么说的,但玉非寒的面上却没有一丝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个人跳出来,也似乎知道曹钰之死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是啊,实在没想到。”起初以为曹钰之死只是几个姑娘家胡闹,后来看到云姬才觉得或许是另有原因,再到后来倪安芍,再后来牵扯到了定王府。
“直到李涟儿死了,我才觉得此事另有蹊跷,起码杀人者并非我想的那般简单,否则李涟儿就不会死。”还有倪安芍到底跟李涟儿说了什么,让她那般害怕,难道是告诉她此事的个中因由,还有倪安芍那个能让她安然无恙回定王府的秘密是什么?
“嗯,这件事大抵是你入黎京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的起因,若非是曹钰之死,大概也没有后面那么多麻烦事儿了。”
他伸手在顾云杳眉心上揉了揉,这姑娘总爱皱眉,眉心处隐隐都能看到一丝皱褶了,也不知道小小年纪是如何养成这老成习惯的。
“嗯,也是。”从曹钰之死开始,她的霉运简直跟请高僧加持过一样,简直不能再倒霉。
先是好不容易出了定王府大牢,还没清闲几天又被诬陷杀人,有谁见过杀人的还差点被人给追杀啊,还有那个莫名熟悉的男子的声音。
再接下来就别提了,李涟儿死了,尚书郎之妻诈死,佛光寺差点被人给宰了,后来去了江南,又好死不死碰见一窝拐人的。想到这里,顾云杳脑子里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速度很快,她却也抓住了重点,好死不死碰见一窝拐人的,怎么就那么好死不死让她给碰见了。
难道,是故意的?
“殿下,当日我和无心他们见到山中人那伙假和尚拐人,我现在想想有些太过巧合了。”她曾经跟玉非寒将起过那日事情的详细经过。
他知道的很清楚,再加上他恰巧那时候赶来,一切似乎都衔接的太过巧妙,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世间巧合千千万,但若所有巧合都如此巧合,不是这人幸运至极,那便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顺其自然的巧合了。
事情从头到尾这么一想,没有人为刻意的东西,除了那户山中的人家,她以为那是定王府的人呢,可后来回到黎京,念婷却说定王府并未有闲杂人等出没,那短时间,定王似乎老实的有些不合理。
“我也曾怀疑过,不过云杳,此事经查却是没有任何破绽。”若是人为,怎么可能做到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顾云杳沉吟一声,没有破绽不代表不是人为,起码她知道的就有两人以上做事从来没有破绽,当然,若想让你知道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越是如此越是可疑,殿下别忘了,你的恩师与我的师父可都是世间少有的机关算尽之人,若到了他们的境界,算计一个人,设一个局不露出破绽简直易如反掌。”
她就曾经见过崔禀意出手,千军万马瞬息万变的战场,他竟然连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精准算出,并以此为缺口,大败敌军。
那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服了崔禀意,也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知道自己这位师父到底有多厉害。
崔禀意总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她从来不这么认为,即便在崔禀意面前洋洋得意,她也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眼前人是你现在无法超越的。
与他相比,她那什么天下第一谋士根本就不足挂齿。
“云杳,此事我会再查,今日佛光寺里,本王不希望你再乱来。”玉非寒忽然自称本王,顾云杳就意识到他在提醒自己,这次若再跟上次一样,那就不是随便训斥两句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