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闻她话音未落,便传来路千秋隐含怒意的声音将其打断:“好一个有苦难言!难道将那日月追魂刀传于沐思柔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吗?”
日月追魂刀?
沐云浅刚要推门而入,却突闻房间内传来的对话声,尤其在听到这敏感的五个字时,一时间竟推门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呆立于房门前。
想起昨日那说书人所提到的已成为传说的宝刀,难道真的是有据可依?
只是沐云浅不懂,此刀与阿娘又有何干?
却在这时,房内再响起依云平静的声音,底气十足,根本不见任何身体不适的虚弱感:“所以,此次路师姐前来,便是为这宝刀?”
“不错!”路千秋也毫不避讳,如实相告,神色间的笃定,似是势在必得。
“难道路师姐就不怕鹰雁门如当年的铸剑堂一样,惨遭灭门吗?路师姐聪颖过人,自当深知说书人口中的话本不是假的,他骗得过百姓,却骗不过我们,路师姐又何以办如此糊涂之事?”
“铸剑堂被灭门只能怪那左屈晨太蠢,天意如此,怨不得旁人。更何况,别岑谷这么多年不是平安无事?况且,我这也是念在师父他老人家一生心血于此,不忍看别岑谷遭落惨景,你们不感谢我也就罢了,何以出言不逊?”路千秋强词夺理,依云已然变了脸色,不似之前那般和颜悦色,沉声开口:“路师姐想要如何,依云悉听尊便,但请切莫为难沐云浅!”
“呵呵路千秋低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贴依云耳边言道:“要论忠心,依云你当仁不让!可我不傻,这世上除了亲生骨肉,谁会在乎别人的生死?只有那沐思柔的女儿在手,我才能逼她交出宝刀!”
“你…”
依云被气得一时语塞,脸色幽深,神色间透出急切,路千秋嘴角的笑意却是更加肆意了几分,好言相劝道:“听闻上魔殿得知这宝刀落在别岑谷中,准备向别岑谷动手。如今各派都前往别岑谷,想要保下别岑谷。各派都称这护刀重任,不应由别岑谷独自承担,人心叵测,落在别人手中.还不
如成全了我,同门师姐妹一场,我这也是为了别岑谷考量,依云认为如何?
各门各派奔往别岑谷是事实,依云自有耳闻,虽然不知上魔殿的事是真是假,但各门各派想要趁火打劫,却是事实。
暗骂路千秋如此这般行径,还口口声声称是为别岑谷考量,着实不要脸,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惹怒了她,只是气得脸色通红,叫嚷道:“你们…你们这是落井下石,趁人之危
面对依云的怒不可遏,路千秋笑而不语,尽情欣赏她此时丰富的面部表情。
一时间,好似多年来所蒙受的侮辱得到了宣泄,眼中的肆意与猖狂表现得淋漓尽致。
虽然口口声声为保别岑谷安危,实则心中却为别岑谷如今所面临的惨境而酣畅淋漓。
多年来的仇恨已经令她的心里扭曲,完全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似是别岑谷落景越凄惨,她便越解恨。
依云一刻不敢耽搁,不再说话,凝神静气的运功冲破穴道,心想今日就算与路千秋同归于尽,也断然不可令路千秋如了意。却在这时,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
依云被点了穴,不知所以,也看不到沐云浅此时一脸呆滞的站在门口。
正在心急之时,突闻沐云浅毫无波澜的声音传来:“云姨早就知道别岑谷所面临的险境,是与不是?”
沐云浅涉世未深,却也通过路千秋的话听懂了各门各派,相助是假,夺刀是真。
若非如此,路千秋也断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昨日说书人的话,在耳边回响,曾经为夺那日月追魂刀,令铸剑堂惨遭灭门,左屈晨坠崖而死。
面对人心险恶,沐云浅不敢想像别岑谷此时正面临着什么?
又回思云姨近来的反常举动,以及刚刚对话的声音全无不适,由此断定依云对此事似是早有察觉。
当初在梅城,沐云浅便问起过路千秋与别岑谷的过往纠葛,结果当时云姨只是轻描淡写的回答,说她不是师父的座下弟子,并不知情。又因为沐云浅一句玩笑话,云姨直接将参汤打落在地。
好似是从那日开始,云姨便开始欲欲寡欢,时常一个人怔神,沐云浅只道云姨也想念别岑谷了,却未想其中另有缘由。
如今听闻两人的对话,将近来云姨的表现,虽然未得回答,沐云浅心中已然有了回答。
眼神瞬间变得空洞,双眸猩红,想到别岑谷此时的处境,全身颤栗不止。
云姨闭口不答,却是急在心里,正要开口叫沐云浅小心时,房间已经响起路千秋柔媚的声音:“果然是个好孩子,也省得我麻烦,走吧,师伯带你去见你阿娘!”
话落,便身形一闪,伸手朝沐云浅左腕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