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儿最后,面上满是纠结:“可以撮合,但不能乱来。”
四先生胸脯拍的咣咣响。
“这徐镇抚对刘姑娘的倾慕之心,几近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连黑老大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啊?芣苢知道么?她怎么没和我提起过此事。”
四先生面色怪异:“或许,刘姑娘压根都不知道有徐良这么个倾慕者吧!”
“裘……老……四……!”
……
马顺领着一名太医到了喜宁府邸。
叩开门后,从管家口中得知喜宁不在府中。
马顺问管家:“你家老爷去哪了?前两日我来时,他不还在床上趴着呢么?怎么今日就好了,还外出?你莫不是故意懵我的吧?”
管家结结巴巴,战战兢兢,低垂着头,不敢看马顺。
“狗东西,还不如实说?王公特意让我请了太医来给他治伤,你要是还不说,我就如实回禀王公,届时你家老爷挨罚,可别怨我。”
管家一急:“大人,别……!”
“那还不如实说?”
管家知道瞒不过去,先是看了眼马顺身后,又开始连连央求马顺。
马顺让边上的人退开了一些,管家这才压低着声音道:“大人,老爷今日伤好了一些,也能下床了,说要出去溜达溜达,小人真不知道老爷去了哪里啊!”
“还不说实话?”马顺眼一瞪,作势要走。
管家惶急之下,‘噗通’一声跪下,抱住马顺的腿。
马顺本在下台阶,差点被绊一跤,顿时怒火中烧。
管家一见不妙,嗫喏道:“二爷又开始闹了,老爷只能亲自去……去……!”
马顺恍然大悟:“早说不就没事了么?不过你家老爷倒是把人藏的够严实的,连我都不知道人在哪儿!”
“大人……!”
“好了好了!我先替你家老爷遮掩一下,不过他回来后,让他给我一个说法,好给王公回话。”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管家连连道谢,最后看向随着一起过来的太医。
马顺嗤笑一声,来到太医面前:“把治外伤的药留下来一瓶,这病就算是瞧过了。回去后,把嘴闭严实点。”
太医没多说什么,蹲下身子打开药箱,从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马顺。接着便告辞上了小轿。
小轿晃晃悠悠消失在街上。
马顺懒得理那管家,带着人也离开了。
……
城外一座庙中。
一间僻静的禅房里,喜胜跪在喜宁面前。
他如今模样,早不如两个月前,面容枯槁,两腮凹陷,双眼满是血丝,头顶更是寸草不生。
身上那件广袖海青更是散发着阵阵恶臭。
“哥,求求你了,放我出去吧!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会死的。”
喜宁望着形容枯槁的亲弟弟,心中也是一痛,但还是把心一硬。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哥,在这里,我不能出禅房一步,每天吃的,一点油腥都没有,也没人和我说说话,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不……我已经快疯了。”
“再忍忍,听话,很快就能出去了。”
喜胜突然声嘶力竭的大喊:“再忍忍……再忍忍,又是再忍忍,这句话,你每次来都说,我究竟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闭嘴!你是要让整个寺庙都听到么?”
“哥,我求你了,你放我出去吧!”喜胜抱着喜宁的腿,涕泪纵横交错在脸上。
喜宁身体颤抖,张了张口,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又说了那句:“再忍忍!”
喜胜哭声戛然而止,突然松开喜宁,调转身体,匍匐着往前爬,最后将桌子上,搭在盛装素斋的瓷碟上的木箸扫在手中握紧。
又将木箸细的那头,对准自己的脖子。
“你做什么?”
喜宁大惊,就待上前,喜胜却往后撤一步,木箸压着脖子。
“放我出去,不然,你就给我收尸吧!”
喜宁手指着喜胜,嘴唇哆哆嗦嗦:“好……想死是吧?戳……往透了戳,你死了,我也就犯不着再提心吊胆到处求人了!戳啊……!”
“你不要逼我!”喜胜手开始抖,一双眼睛赤红,状若疯魔,厉声嘶吼。
禅房门突然被推开,两名下人装扮的男子闯了进来,正好瞧见喜胜声嘶力竭的样子。
“二爷,您这是做什么?快放下,危险!”
“滚……!”喜胜嘶喊一声,又对喜宁吼道:“你……放不放?”
“戳……!”
“好,这是你逼我的!”喜宁猛然将木箸往回一扯一扬,接着便冲着脖子处,狠狠戳了下去。
两名下人惊呼出声:“二爷,不可!”不忍再看,两双眼睛牢牢闭紧。
“放……放……停下!”喜宁急声阻止。
喜胜手中木箸一顿,但依然紧紧抵在咽喉处。
喜宁喘着粗气,两名下人听到动静,这才睁开眼睛。
喜宁吩咐二人:“带二爷走!”
两名下人应诺,刚抬起脚,喜胜就立即又后撤一步,木箸往前又递了递:“你们别过来!”
两名下人立即收回脚,看向喜宁。
“你们先出去吧!”
两名下人退出禅房,喜宁长叹一声:
“你可知道,现在你要是出去,很有可能会被有心之人发现,要是落在其他衙门,不用你现在这样威胁我,到时候,自有刽子手砍了你的脑袋,还会拖累我。”
“我不听这些!今日你要不放我离开这里,我就死在你面前。”
眼见喜胜又开始癫狂起来,喜宁不敢再说一句,知道今日不答应,怕是不成了。
就在这时,禅房外一道声音悠悠响起:“啧啧啧……没想到喜公公会把兄弟藏在这里。”
口音听着极怪异。
此人说完一句,两声闷哼响起,随后便是东西倒地的声音。
喜宁面色一变:“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