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要不是媚儿姐传话给我,你是不是真就把我忘了?”
于康侧身一转,斜睨着他:“王大少,你知道你现在的口气,听着像什么吗?”
“什么?”王祜一愣。
于康拍了拍肩头,似要拍掉什么脏东西:“别搞得好像老子抛弃了你一样。”
王祜往后一跳:“干!连老子便宜都占。”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继而有放肆大笑起来。
等笑毕,王祜脸上尽是担忧:“于世叔的事,要不要让我家老爷子活动活动……”
王祜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心虚。
于康笑了笑:“不用,年前少司空上的那道折子,现如今正好呼应上。只要今日阁老演好这场戏,我爹出狱不难。”
王祜满脸狐疑之色:
“最近官场上可都在传杨阁老的闲话。虽说那日,杨阁老去了督察院,但听说连于世叔的面都没见,只是和几位督察院的堂官闲扯了几句,就离开了。最近更是对于世叔的事闭口不提,你确定他今日肯配合你演这一出戏?”
于康没有回答,反而问他:“人都安排好了吧?”
“这个你放心,一切都照着你说的,酉时一过,就都往这条街上来了。东城的几处空宅,也都做了手脚,保证一查,就查到那几处宅子。”
于康笑了笑,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
“那就好,咱们就在这里,坐等看戏。”
王祜却似有些担心:“你确定杨阁老一定会按时到这里?”
“把心放到肚子里。”
……
酉时一刻。
一顶绿呢锦帘帷轿,慢悠悠到了街口。
轿子的前后,各有十几名锦衣侍卫护持。
小轿刚转进长街,迎面浩浩荡荡数百近千人便涌了过来。
护在轿子周围的锦衣侍卫立刻如临大敌。
一名黑色软甲的黑靴小校手一招,轿夫们立即止住了步子。
小校再一招手,身后几十名锦衣侍卫,手按着刀柄,将轿子团团围在中间。
“梁东,怎么回事?”
轿子里传来一声苍老且威严的声音。
接着,一只手伸出轿门,掀开帷帘一角,正是杨士奇。
还不等锦衣黑靴小校梁东开口,杨士奇便看到对面人影簇簇,喧腾鼓噪,浩浩荡荡拦住了去路。
“阁老,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您稍待,我这就去将他们驱散。”
梁东按着刀柄,就要往前。
突然,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天啊!大家快看啊!轿子上的那位,是不是西扬先生?”
梁东脸色一变,回头看时,眼前一幕让他瞠目结舌。
也不知什么时候,杨士奇竟将绿呢小轿的帷帘打的大开。
此刻正笑嘻嘻的朝周围百姓挥手,还时不时地朝四周观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梁东顿时头如斗大,眼神往几个锦衣侍卫身上一扫。
那几名侍卫立即挡在杨士奇身前,将还在挥手的杨士奇隐在身后。
不远处,汇通茶坊二楼的一扇窗口,两个脑袋若隐若现。
王祜目瞪口呆的看着街上这一幕。
“养浩兄,阁老是不是做的太明显了一些?”
于康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阁老如此平易近民。这才是真正的官民鱼水情,阁老不愧是咱大明朝的好阁老,好辅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