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话那天的他与我(5)
敲响我的门的只是访客而已,什么也不是。
艰难的十二月。即将熄灭的火苗在走廊上燃烧着阴影。
我热切地期盼着明天的到来,并试图通过阅读书籍来忘却他的死亡以及随之而来的悲伤。
在这个地方,那个永远没有名字的男人。
我为可能站在门外的访客敞开了门。
那里只有黑暗,什么也没有。
我久久地凝视着那片黑暗,感到疑惑、恐惧、怀疑,并做着任何人都不敢想象的梦。
我轻声呼唤的‘彼勒斯!’这句话只作为回音‘彼勒斯!’回荡而来。
除了这句话,什么也没有。
当我关上门时,我体内所有的灵魂都在燃烧,我听到了清晰而响亮的敲门声。
只是风而已,什么也没有。
当我打开门时,一只吵闹扑腾的乌鸦飞了进来。
它飞了进来,落座,仅此而已。
我带着悲伤的笑容对这只庄严的鸟说道。
它的头光秃秃的,但它并不是胆小鬼。徘徊于黑暗海岸的可怕乌鸦啊,请告诉我你古老而高贵的名字。
乌鸦回答道,‘永远不会’。
我又喊道。
预言者啊,邪恶者!告诉我!在我生前或死后,是否还能见到那位名为彼勒斯的尊贵而光辉的人!?
乌鸦回答道,‘永远不会’。
我愤怒了。
那恶魔应该离开。回到夜晚的冥界。不留一根象征谎言的黑色羽毛。
乌鸦回答道,‘永远不会’。
于是那只乌鸦再也没有飞走,依然坐在那儿。
它的眼睛像一个正在恶梦般幻想的恶魔的眼珠,下面的灯光投射出邪恶的影子。
我的灵魂将从这笼罩在走廊上的影子中解脱出来……
……永远不会。
-米尔格·嘎穆《乌鸦,某十二月的日记》中-
*引用埃德加·爱伦·坡《乌鸦》
*
嘎穆合上了日记本。
她带着记录了自己所有记忆的日记本,走进了城市。
目的地是最有名的‘科洛塞奥学院’。
为了迎接万圣节庆典,学院的大门已经向外界开放,大门敞开。
高得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全貌的科洛塞奥大门。
里面挤满了人群和灯火。
嘎穆一时恍惚地看着他们的动作。
‘如果我也正常生活的话,现在也会在这里吧?’
同龄人,或是看起来稍年长一些的年轻人忙碌地走动着。
他们有的挽着手臂,有的牵着手,或正要牵手,有的在搭建节日摊位,装饰,做生意,或成为顾客享受着。
如果嘎穆也正常成长,现在应该作为家族的天才受到宠爱,茁壮成长,并提前入学这所学院。
然后,他会和同学们一起哭笑,搭建节日酒馆,在街上吆喝或是在厨房里做饭招待客人。
那样的话,也许一同入学或晚1~2年入学的陆军弟弟罗泽会在这样的嘎穆身边羞涩地笑着。
还有在他们旁边……。
‘那家伙’厨艺很好,所以可能在厨房里做饭。那么我应该接过那些食物,为客人上菜。……不对。那家伙长得帅,我们可能一起招揽顾客?因为有很多女人缠着他,我可能会有些心烦。不过,我也不是没有魅力的女人。
卡穆苦笑着说道。
一旁的罗泽曼点了点头。
就在那时。
拐过一个巷口的卡穆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她看到了一面贴在路边的大镜子。
穿着破旧斗篷,戴着可怕的骷髅面具的女人。
再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与那些在节庆中欢笑嬉戏的漂亮女学生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
卡穆瞬间移开了视线。
噌-
当她移开视线时,镜子裂成了数百块碎片。
平平淡淡地出生,平平淡淡地成长,平平淡淡地上了一所好学校,平平淡淡地坐上了高位,平平淡淡地与一个好男人恋爱,平平淡淡地结婚,平平淡淡地生下孩子,平平淡淡地老去,在所有人爱戴和尊敬中平静地闭上眼睛。
这样的生活现在是无法期待的了。
学院里欢声笑语的女学生们的生活,现在完全成了别人的故事。对她来说,那是绝不会发生的人生。
卡穆这样想着。
然后。
砰-砰-砰-砰-
在那个烟火与樱花飘落的夜晚集市上,卡穆遇见了他。
那个她一直期盼着的,甚至在梦中都渴望见到的脸庞。
彼勒斯。彼勒斯·巴斯克维。
他在学校的节庆酒馆里。
“……!……!……!”
卡穆怀疑自己的眼睛。
但无论怎么揉眼,那张脸确实是彼勒斯的。
“……那家伙有妹妹吗?”
不那家伙的家族里没有女性。女儿不会出生。
自从很久以前唯一的一个女儿‘弗蕾雅’失踪后,这个家族仿佛被诅咒了一样,再也没有女儿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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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穆恍惚地向前走去。
很快就能见到他了。至少能抓住一些线索。
那些微弱的希望变成了具体的信心,指引她前进的道路。
就在卡穆即将走进写着‘新闻部柳凯昂’的节庆酒馆时。
[……你是谁?为什么在别人的店铺里闹事?]
熟悉的装扮。夜晚的猎犬挡在了她的面前。而且这次似乎还是另一个人。
又是你。
卡穆愤怒了。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好不容易遇到的希望,总是被这些杂碎打断。
她是为了见一个她深爱已久的男人而来到这里的,一个无论如何都不会屈服的女人。
“让开。”
不会再有第二次仁慈。
***
时间再次流逝到现在。
……啪!
杰伦托带着满身伤痕的卡穆回到据点,用生命之瓶为她治疗。
尽管大量的高浓度魔力药剂流入体内,卡穆的身体却几乎没有恢复。
但是。
“……噗哈!这次差点真的挂了。”
只是勉强抓住了从死亡边缘回来的意识。
卡穆醒来后立即检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可能。
她早就调查过未来丈夫的家族背景。
“身体像破布一样。不过无所谓,只要有时间,总能治好。”
更重要的是,彼勒斯还活着的事实。
“……是啊。他还活着。所以才没能见到他。真是傻瓜,我怎么会以为他已经死了呢?”
即使遍体鳞伤,仍然忍不住笑出声来。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最后还确认了他的心意。他终究没杀我。为什么?因为他心里有我!”
虽然卡穆不能完全理解彼勒斯的行为,但她直觉到彼勒斯在是否要杀她的问题上有所动摇,并且跨越了一个障碍。
卡穆再次检查了自己的身体。
身体的大部分伤痕都是由于塞雷的暴走造成的,彼勒斯造成的伤口除了手脚之外几乎没有。
没有任何致命伤,那些伤也在迅速恢复中。
卡穆看向一旁的罗泽。
“彼勒斯最后追杀逃跑的我没有下手吗?”
点头-
不久后,罗泽的记忆也传给了卡穆。
“……明白了。”
卡穆露出了笑容。
第一次作为夜晚的猎犬遇见彼勒斯时,卡穆本可以杀了他,但因为一种奇怪的直觉而没有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