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姐的花生米炒好,端出来就招呼着:“都过来坐吧,太仓促倒是没什么菜,随便吃些。”
手上的围裙摘下来,就往苏九芽这看来:“一直听石狗们说三水的媳妇多么漂亮,这会我可算有眼福见着真人了。”
“我也是一直听石狗夸赞你呢。”
快四十的女人,面容姣好,肤色白皙,眼角有着淡淡的细纹,笑起来柔软温暖,看出来是个性格极好的女人。
难怪石狗如此惦记,这翠姐身上那种气质韵味可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
小方桌摆着四个菜一个汤,平时就翠姐跟平儿吃饭,凳子还是借的隔壁邻居的。
一伙人坐下来,石狗都还觉得有些不真实,他给自己灌了一杯白酒:“我都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们了。”
翠姐只是笑着不说话,她心中有数,她大石狗十三岁,还带个拖油瓶,怎么可能赖着他,所以走的时候也是悄声无息的。
“我给你写信的,你没收到吗?”平儿巴巴问着,又看翠姐:“妈,我让你给狗叔寄的信,你寄了吗?”
翠姐当然没有寄,石狗也没收到,但是他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信我是收到了,可我不识字,所以也不知道写的什么。”
这话让在座的人都哭笑不得。
他一向这样,处处维护着翠姐,因为有他的介入,翠姐跟平儿的关系转变了很多。
平儿对石狗是依赖的,就像老父亲那种依赖,谁又会嫌弃自家的老爹没文化呢。
见着翠姐太高兴,石狗倒是忘记发牢骚了。
气氛正是好的时候,有人敲门。
平儿勤快地下桌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男子,眼皮就垂下去:“你怎么来了?”
“兔崽子,见着你爸也不知道喊人,还你怎么来了,谁教你的,没教养。”
门外的男子呵斥一声,半个身子进来,看一屋子的人,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翠姐脸上的表情抖动着,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拉扯得难看,她抖着手把筷子放下来:“你们先吃着啊,我去去就来。”
没人说话,石狗的脸已经沉下去,低着头倒酒喝。
苏九芽也不知道说什么,看着方湛,方湛也不说话,给她夹了块鸡肉:“吃饱你先回去看书。”
过了几分钟翠姐就回来了,但脸色明显不对,死灰,死灰的。
坐下来还是招呼大家吃饭,苏九芽已经看出她的不自在,她伸手拉方湛的衣袖:“翠姐,我吃饱了,先回去,谢谢你的招待。”
方湛也起来,拽着石狗:“今天再碰见你挺高兴的。”
石狗没说话,还揣着酒瓶。
平儿看他们要走了,就过来拉着石狗的手:“狗叔,你明天还来嘛。”
他能来嘛?他该来嘛?石狗也不知道。
翠姐就把平儿给拉过去:“平儿,狗叔忙,等他空了一定来。”
意思很明显,不欢迎他来。
几个人下到楼下去,前面的花坛那有好些个妇女在聊天,都是吃饭后闲着出来透透气的。
就听他们交头接耳地在聊:“那男人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