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明天试试。”
和赵技术员确定好时间,张玉斧一家也准备吃晚饭了。
吃过饭张玉斧也没再出去瞎溜达,今天早早地就休息了,他想着明天好好看看鸡怎么个剦法呢。
第二天一早,张玉斧穿戴整齐来到桃园,赵技术员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只见他掏出一个小包,里面小刀子、小剪子、小钳子、小镊子一大堆东西。
两人把鸡舍的门开一个缝,一只只小鸡往外跑,遇到公鸡张玉斧就抓起来塞到鸡笼子里,等抓满一个笼子,就把鸡舍的门重新关上。
老赵让张玉斧拿来一个小盆,把碘伏倒进去,然后把小刀子、小剪子啊这些都放到碘伏里泡着消毒,拿出个小板凳,坐在鸡笼子门口。
然后把鸡笼子里面的小鸡一只只的拿出来,把小鸡的脖子一扭,放到小鸡翅膀下面,把翅膀下面的鸡毛拔下来一片,右手拿起剦鸡的小刀,那么一喇。
然后用一把两头带钩的工具,把那条“道子”弓成个“口子”,便用一个小勺子把鸡腰从里面掏了出来,看的张玉斧有点蛋疼。
“老赵,这鸡疼不疼啊?”
赵技术员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张玉斧心领神会,拿着烟的手都有点哆嗦。
“剦吧,剦吧,剦了就没有欲望了,都给我好好地长肉。”
留下了50多只长得好看的公鸡作为种鸡,剩下的小公鸡都给剦了。
赵技术员端着装鸡子的盆子举到张玉斧面前,“你要不要?拿回家炒着吃。”
看着满满一大盆的鸡腰,张玉斧说不出拒绝的话,“你留点?剩下的我拿去和玉桥分一分。”
张玉斧端着一大盆鸡腰回家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张桂兰正要开始做饭呢,就等着张玉斧回来带孩子呢,见他端着一大盆鸡腰走了回来,就知道桃园那边结束了。
“还真不少嘞,都剦了?”
“没有,留了50只好看的做种鸡,这个你分两份,等会我给玉桥送去,另一份晚上给我炒了,我补补。”
“咦,昨天谁说的自己小伙子火力壮,这会儿就补上了?”
“拿都拿回来了,总不能扔了吧,炒了吧。”
张桂兰把鸡腰放到水里泡着,倒了一点散白去腥。
张玉斧则端着捡出来的那份去给张玉桥送去,有好东西不能忘了好兄弟。
张玉桥这会儿刚送货回来,见张玉斧端着一盆东西来了,也没起身,就坐在过道里等他过来,两人二十多年的兄弟了,没啥客气的。
“刚摘的鸡腰,要不要?”
“嚯,这么多,哪里摘的?你不会把桃园的鸡全宰了吧?”
“没有,哪能杀鸡啊,那可都是我的金元宝。”张玉斧有心显摆下自己新学到的知识,“没听说过吧,剦鸡,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鸡竟然能剦。”
“是没听说过,咋剦的?拿刀喇开鸡肚子?那鸡不是死了吗?”
“我也看不懂啊,老赵拿个小勾子还是什么的,这么一弄,那么一弄,鸡腰就出来了,反正看着剦完的鸡还是活蹦乱跳的,倒是没死。”
两人又是好一番惊奇,张玉桥收下张玉斧端来的鸡腰,准备晚上炒炒吃,看看到底补不补。
下午没什么事,张玉斧就拿出好久没用的鱼竿,打算去鱼塘打发时间。
准确的说张玉斧不会钓鱼,什么鱼用什么钩啊这些他全不懂,只要挂上蚯蚓扔进水里,浮漂动了他就拉。
时值七月,鱼塘里面的荷花已经全部都败了,莲蓬也都被小孩摘光了,一片破落景象,张玉斧坐在自家墙头下的背阴处,拿个杨树苗当钓竿,有一杆没一杆的甩着,鱼没钓上来几个,蚯蚓倒是用了不少。
“张老板,躲得好清闲啊。”
“你是?”张玉斧见一个大娘,穿的花里胡哨的,头上还带着一大朵簪花,听到她和自己说话人都懵了,心想自己也不认识她呀。
“贵人多忘事不是,我是县里开婚庆店的,之前你去过的,说你家有五彩大公鸡,长得可排场了,说要给我带去几只当门面呢,一直也没消息,老婆子我就自己过来了,你这地方还不好找嘞。”
“哟,赵姨啊。”说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您看我这脑子,这段时间净瞎忙了,把这事给忘了,走,回家,到屋里喝茶。”
说罢把鱼竿往边上一扔,领着老太太就往家走。
说是老太太,其实也就四五十岁,这年头都是劳累命,四十多岁很多人就白了头了,不像后世,四十岁没嫁人的还一大把呢,说是等什么迪拜王子开飞机来娶她,也不知道作什么妖。
把赵大娘领回自己家,倒了杯茶,“赵姨,你咋来的?”
“我能咋来的,骑洋车子来的呗,对了,我洋车子还在对面桃园门口呢,别被人偷了。”说着就要起身去推自己的自行车。
“赵姨,没事,那桃园也是我的,在我这你就放心吧,丢不了,真丢了我赔你一辆。”
“嚯,张老板你这生意做得大啊,我瞅着那桃园可不小,有二十多亩地吧。”
“三十亩,我养的走地鸡就在里面,您先歇歇,等会儿我领你去看看?”
听说养的鸡就在桃园,赵老太太也不休息了,拉着张玉斧的胳膊就要去看看。
她这次也是逼急了,婚庆一条街的生意也不好做,大家卖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价格也都差不多,还不好打价格战,眼瞅着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昨天有对要结婚的小夫妻问起有没有大红公鸡卖赵老太太这才想起张玉斧来。
记得张玉斧说过自己是卖饲料,在太清宫边上有个门市部,赵老太太过去一打听,就找到了三姐哪里,这才得了地址找过来的。
张玉斧领着对方走进桃园,赵老太太眼都花了,一只只小公鸡在桃园里撒着欢的跑,可把她高兴坏了,这都是钱啊。
张玉斧家这边订婚要10只大公鸡,还都要那种好看的,越大越好,越大越显得男方家有诚意。
“好好好,张老板,我也不外道了,你这些公鸡,我全定了,你看咋样?”
“姨,我这鸡都没长大呢?”
“那没事,我给你压500块钱咋样?到时候长大了优先供给我。”
“那您要等到过年前后了,我这鸡要等到过年前后才能上市,而且我这鸡可不是论斤的,我论只卖。”
“年前年后好啊,那时候结婚的正多。张老板,你说吧,多少钱一只。”
“赵姨,我这都是本地的五彩大公鸡,等到过年怎么说也有7斤左右了,30块钱一只。”
“没问题。”说着从身上掏出500块钱现金就塞到了张玉斧的手里。
“张老板,着看我也看了,咱就这么定下来了,哪老婆子我就走了,到时候我来抓,需要多少我抓多少,就从这钱里面扣,不够了咱在加。”
说完不等张玉斧反应,老太太推着自行车一迈腿登上就上了省道。
其实张玉斧的价格还算合理,他自己觉得是高了要的,但对方毕竟是县里的,接触最新消息可比张玉斧早,已经90年代中后期了。
100块钱能在城里生活俩月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在县城吃顿早饭都要1块钱了,其实从豆子涨价就能看得出来,现在所有东西都在慢慢的往上涨着呢。
再加上出外打工的越来越多,搞养殖的也养的都是白羽鸡,像张玉斧家的这种五彩大公鸡,想找10只大小差不多的,除了自己家专门准备着养的,还真不好找。
赵老太太也是看上了这独门的生意,想搞垄断呢,毕竟大家都是做婚庆的,我有你无,我就是比你生意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