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琛眼带寒光:“大人,不知内子犯了什么罪,未经开堂审理,怎么就成了犯人了?”
县太爷看了他一眼:“哼,宁氏带着村民擅自砍伐林木,又将山上的野物奇珍卖掉换取银钱。”
“周泽琛,你原本也是为官之人,难道不知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宁氏行此窃取国财之举,你身为丈夫,竟然不加以制止,反而来问本官宁氏何罪?”
“依本官看,不止宁氏有罪,你这个丈夫也有失察纵容之罪!”
周泽琛冷笑一声,并没有被县令严厉的言辞吓到,他不卑不亢地反驳道:“县令大人,在下曾经官至刑部侍郎,于国法我不说倒背如流,却也不至于纵容妻房犯罪。”
“天启国朝《土地法》中有律令,凡开荒土地者,于国有功,土地归其使用,其附属物归其所有。”律法从他嘴里一字不差地说出来,县令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尴尬难堪。
周泽琛却没有放过他,继续道:“我妻宁氏开荒雨雾山,上面的林木归她与村民们所有,是砍伐还是卖木柴都无任何过错。至于野物奇珍,只要是在雨雾山上的,他们是吃了还是卖了,也都没有触犯律法。”
到了最后,他身上的威势俨然已经成形,压得在场的人喘不过气来:“敢问县令大人,以何定罪?莫不是你以自己一县之尊的身份,妄想凌驾于律法之上吗?”
县令愤怒于周泽琛对他毫不恭敬的态度,又被周泽琛的诛心之语说得心中惶恐,周身都发起抖来,又气又怕。
“大胆!你竟敢对本官不敬!”
周泽琛见县令虚张声势,面上神情静如沉水,眼里却似燃烧着熊熊烈火:“县令大人,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若不能秉公办案,我自有讨公道的去处。”
“府城、京城、朝堂之上,到了皇上面前,我就不信你这样无法无天的人能一手遮天了!”
周泽琛的威胁大有鱼死网破的意味在里面,县令本就色厉内荏,横的也怕不要命的。
周泽琛本就占理,又曾是皇帝宠臣,虽然如今被厌弃流放至此,且身体残疾无重新为官的希望,但县令哪里敢赌皇帝对他还有几分情分?
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哪里敢和这样的疯子硬刚?
划不来划不来。
县令不是个蠢人,知道自己心有顾忌,这一局已然落败,便不再做出高傲蔑视的姿态。
“哈哈哈……本官平日里事务繁忙,对天启国朝的律令并不是条条熟悉,周兄弟不愧是做过刑部侍郎、得陛下重用过的人才,这次还是承蒙了你的指教,不然本官岂不是要铸下大错?”
周泽琛见县令让步,也收起了对峙之态,淡笑道:“指教不敢当,县令大人日理万机,难免有忙中出错的时候,既然这样,还请县令大人放我妻与我归家才是。”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县令点了点头,对一旁的衙役说道:“周夫人受委屈了,你没听见周兄弟的话吗?还不赶紧去办?”
周泽琛见县令已经下令放宁织出来,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接着便开始试探县令此举到底是有何人背后做鬼。
周泽琛:“其实我妻当时开荒雨雾山时,我便认为这件事对县令大人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才鼓励她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