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一倒，阿翰就什么都没了，你就当替阿翰着想也别再跟陆聿沉对着干。”
程影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无力的笑：“倘若日后陆聿沉也要陆家呢？”
“他还没成年就已经把陆家翻了天，等以后再想拿回陆氏...”
“只会更简单。”
陆庆文沉默了。
“呵~”
“你心里也没有底吧？”
女人点破他的心思：“郑家这么强大却不打压收购陆家，总不能因为你是郑芸芸的老公，是郑老爷子的女婿吧？”
“......”
“只要陆聿沉在一天，陆氏永远不可能属于你们。”
陆庆文：“你要干嘛？”
“我要他死。”程影眼神淡漠，说话却咬牙切齿：“他再厉害也没办法预料天灾人祸。”
“保镖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胡闹！”
“你想把陆氏还给他吗？”女人歪头无辜地看向他，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郑家...”
“郑老爷子还能再承受亲人的离世吗？当年...”程影闻言直截了当，话到关键又适可而止。
陆庆文却知道她在指什么。
当年郑芸芸因病离世，圣域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属于群龙无首，所有的大权都落到了廖侃身上。
如果当时没有廖侃，圣域估计早都倒了。
女人嗤笑：“郑老爷子可就只剩这一个亲人了，应该...会更煎熬。”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行呢？”
*
晚间，陆宅。
楚婠轻真被吓得不轻。
从陆西翰嘶吼着砸花瓶，一口一个‘去死’，到陆聿沉被激怒，两人扭打到一起，再到最后陆西翰满脸血迹地倒下...
她看到了，在女佣捂眼之前就都看到了。
所以即便已经回到房间，女孩身边依旧离不了人，情绪格外脆弱。
“在遥远的星空国度，有一位美丽可爱的月亮公主，她住在山上发亮的月亮上，每天的任务就是照片周围的黑暗...”
女佣手拿故事书轻声念着，语调温柔轻缓，女孩躺在大床上听得认真，眼圈和鼻头还红红的，看起来格外可爱。
“有一天，月亮公主再次挥动魔法棒时，一道神奇的光芒突然出现...”
....
“最后，月亮公主带着满满的回忆，顺着那道光芒回到了自己的月亮家园。”
“她知道，无论多远，只要有爱和勇气，就能创造出无数的奇迹。”
故事讲完，女佣小心合起故事书放到桌上，转头看向大床中央的女孩。
眼睫紧闭，呼吸平稳，明显已经睡熟。
见状，她起身小心翼翼地帮女孩重新盖好被子，随后才放轻脚步走出房门...
与此同时，隔壁。
“叩叩~”
“二少爷，我来帮您处理一下伤。”一名女佣手提医药箱轻轻敲门，随即小心翼翼地朝门内开口：“我可以进来吗？”
“不用。”陆聿沉冷声回应。
如果不是隔音差，他这种低哑的声线应该很难让门外的人听到。
女佣闻言还是有些不放心：“您的伤口需要处理，万一有碎片...”
“不用。”他又重复一句，声音明显不耐烦。
“好吧..”女佣最终还是轻应一声转身离开。
门内，浴室。
陆聿沉窝在椅子上，右膝曲起踩在椅子边，手拿尖嘴镊小心地挑着混在肉里的玻璃碎渣，洗漱台边的纸巾上是已经挑出的混着血迹的碎片。
琉璃花瓶摔得格外细碎，很容易扎进肉里。
少年手上动作很稳，如果不是此刻脸色泛白、额角也沁出汗珠，还真给人种一点都不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