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奂夫人的病情日渐好转,乡侯不禁大喜过望,将方士视为救命恩人,亲手奉上重金作为酬谢,不料方士却面露不悦,义正言辞地表示自己治病救人并非是为了富贵,乡侯闻言对其更加敬佩,以上宾之礼待之。
没有想到,几天之后,方士就留下一封书信不辞而别,信中的内容只有乡侯一人知道,对此他选择了三缄其口。
随着奂夫人日渐康复,她的食量也是与日增长。起初佣人们都以为她是因为病体新愈,需要进补营养,也没有人在意,只是悉心照顾。可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都从她的身上察觉到了某种不可名状的异变。
这一天,成谦被乡侯唤到府上,女婿面色冷峻地告诉他,夫人有喜了。
看到乡侯面色铁青的表情,成谦当即明白了——奂夫人自从患病之后,夫妻二人就再没有行过房事,眼下大病初愈的妻子竟然怀孕,换作任何男人都不可能高兴。
产期比预想中来的更早,奂夫人顺利诞下一名男婴,这本应是天大的喜事,可乡侯却完全没有准备庆贺的打算,成谦虽然了解其中的缘故,但为了维护家族的名声,同时也为了保护女儿和那刚出生的外孙,只得任由这桩家丑烂在肚子里面。
所幸的是,乡侯对此并没有深追细究,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关心。
与此同时,成谦通过安插在侯府内的眼线打听到,最近府中怪事频发,先是膳房饲养的家禽家畜被发现咬死在舍中,之后连乡侯喜爱的骏马和猎犬也惨遭屠戮,直到侍候小公子的侍女和佣人也接连失踪,所有人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直到有一天夜里,侯府执勤的卫兵目睹了无比恐怖的一幕:只见小公子居然光着身子,如同野兽般蛰伏在草丛中,他的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众人沿着血迹,一路找到了奂夫人独居的后庭院,并在那里发现了失踪佣人和侍女的尸骸,早就被啃得干干净净了。
终于,成谦忍无可忍,他找到女儿,质问那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谁,没想到奂夫人却根本回答不上来,成谦也只得作罢。
又过了一阵子,关于小公子的传言闹得侯府人心惶惶,乡侯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将其送回到妻子的娘家,并吩咐成谦一定要好生照料这个外孙。成谦自然明白乡侯的意思,他只得命人把小公子安置在后院严加看管,只求这样能够平安无事。
直到有一天,成谦心中实在挂念着女儿,侯府中的眼线却迟迟没有消息,他只得趁着夜色,孤身一人潜入侯府,不曾想刚一迈进大门便被严阵以待的卫兵捉个正着。
成谦被押送到了乡侯的面前,乡侯此时的神志显然已经失常,但还是故作镇静地询问小公子是否还好,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又问成谦,可否知道小公子的亲生父亲是谁,成谦含糊其辞,不敢正面回答,乡侯见状忽然放声大笑起来,旋即又拍案大怒,痛骂成家统统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苟且之徒。不等成谦辩解,乡侯就下令将他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不知在牢中过了多久,突然一日成谦又被释放了,乡侯还特意下跪道歉,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成谦虽然摸不清头脑,但还是壮着胆子询问奂夫人是否安好。乡侯闻言沉吟了片刻,下令佣人领着成谦前往后庭。
刚一走进奂夫人的房间,成谦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得魂不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