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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梦醒(1 / 2)

公孙宸表情惆怅地看着钰儿,似乎在组织着即将说出的语言,好让这些话听上去不那么冷酷。他知道,无论如何粉饰辞藻,真相都像一把冰冷的尖刀,终将无情地刺破眼前的平静。但他也知道,真相是永远无法逃避的。

    “公孙大哥,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钰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她的身子紧紧贴着公孙宸,仿佛在寻求一丝温暖和安全感。

    “你还记得撞见七花被小公子抓走后,又发生了什么吗?”公孙宸问道,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钰儿灵魂深处的秘密。

    “我当然是被吓得拔腿就逃……然后跑到柴房附近就遇到了你……”钰儿含含糊糊地回答道,她努力回想,却发现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那些可怕的记忆仿佛被迷雾笼罩,让她无法触碰。

    “你没有察觉到吗?”公孙宸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成宅上下几十口人,为什么偏偏只有你能平安无事,还是说……”

    “什么意思?”钰儿的心跳突然间加速,她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恐惧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

    公孙宸看着钰儿不知所措的样子,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玉佩中隐约可见一缕青烟,那青烟幻化成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赫然是钰儿的模样。

    “这块御赐的「寄魂玉」,是皇城泮馆的方士用特殊的秘术制作而成的,就算是普通人,只要念出相对应的法令,这块玉就可以成为魂魄的临时容器,我就是通过它才能暂时把你从三途河唤回来。”

    “不!不可能!”钰儿失声尖叫起来,她猛地后退了几步,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公孙宸看着钰儿惊恐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无奈。他知道,要让对方接受这个事实并不容易,但他必须让她明白真相。

    “钰儿,你仔细想想,自从那晚之后,你还吃过东西吗?你还睡过觉吗?”

    钰儿愣住了,她仔细回想,却发觉好像过去了很久,自己竟然真的没有再吃过任何东西,也没有再睡过觉。可是,她明明感觉自己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啊?

    “那是因为……”公孙宸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的你只是个没有往生的游魂。”

    “游魂?”钰儿喃喃自语,她抬起头,看着公孙宸,眼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你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死了?”

    公孙宸点了点头,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钰儿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住了。他知道,只要自己轻轻地一触,这个女孩的全部认知就会在瞬间崩塌。

    钰儿看着公孙宸的动作,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捂着脸,蹲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如果想要知道答案,就跟我来吧。”公孙宸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石室。

    清晨的曦光尚未穿透薄雾,滂沱的大雨便猝不及防地降临。雨势之猛,仿佛要将夜的沉寂一扫而空。

公孙宸沿着原路返回成宅之后,来到了初遇钰儿的那间柴房门前,推开屋门,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墙角的位置——身材较小玲珑的侍女就蜷缩在那里,只不过冰冷僵硬的身体早已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不同于其他被殍殣鬼摧残的不成样子的尸骸,钰儿的身上并没有发现任何伤痕,生命消逝前的虚弱的神情凝固在了脸上,想必是当她看到小公子抓走七花之后,慌不择路地躲进了这间柴房里面,不知是因为侥幸,亦或是其他原因,殍殣鬼并没有发现她,但是她也不敢出去,就这样在极度恐惧中默默忍受着身心折磨……奇迹没有再次出现,等待她的命运只能是在无尽绝望中被活生生地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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