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洒一日的雨滴也不知是在何时变成了雪花,将这渐生绿意的大地重新换回一袭银装。
鸟儿似乎起的更早了些,许是这场意外降雪带来的寒意,又或许是被树下人们的抱怨声吵醒。
“他奶奶的!今年的天气真是见了鬼了,不是雨就是雪的,简直要冻死个人!”
马修一大早就被冻醒,骂骂咧咧的掸去帐篷上的积雪,争取在日出之前让兄弟们把火升起来,好让自家的少爷醒来之时能够喝上一口热乎的。
又过了一会,东边的天际渐渐亮起,只是那一轮明媚的朝阳却未能如约而至,待到雪花渐停,天空中却又开始飘起了如毛般的细雨。
距离临京还有大概还有近百里,若是使团中途不停的情况下,最迟可能傍晚之前可以到达。
陆云歌对于这场意外的降雪颇感欣喜,起床没多久之后就拉着自家的兄长一起嬉闹起来,然后又鼓动着大家一起参与,再然后,使团的营地里就乱成一锅粥了。
“话说,那小兄弟姓甚名谁啊?醒了没有,从昨儿个回来到现在,好像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
嬉闹一番过后,众人分别围坐在几处火堆旁,将冻的有些麻木的双手放在篝火旁取暖。
“龚先生说没事,那小子背上被人砍了一刀,伤口虽说大了些,但好在深不算深,并未伤及要害,先生说只是失血过多,加上连日并未休息,所以有些精力不支,不过他叫什么名字我还真不知道,他也没说。”
马修这时端来两碗温热的米粥和几张米饼,这便算是今日的早餐了。
“少爷,马修有一事不明啊,您看啊……那个小兄弟爹娘昨儿刚下的葬,这还没到天黑呢,就被官府的人盯上,少爷您说是不是……他家犯了什么事儿啊?!”
陆云歌咬了一口米饼怔怔的看着篝火出神,一旁的陆云啸见他这副神情,知道又是神游物外了,便也没有叫他。
“无所谓,犯事如何,不犯事又如何,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些官兵为什么要执意追杀他,你昨日也看到了,他年纪或与云哥儿相仿,即便是犯了再大的事情他也得有这个本事吧!?”
马修闻言顿时神情严肃起来,不由得回想起昨日的情景,近百十号官兵对一名手无寸铁的少年动手,且还下死手,若不是昨日及时的赶到将其拦下,恐怕下一刻那少年就会被乱刀砍死,只是……这些人不论怎么看都像是在做杀人灭口的勾当。
“啧!早知道我就留个活口了,诶!主要是少爷让小的斩尽杀绝,我手下便没有犹豫,现在想来倒是有些莽撞了。”
话音刚刚落下,他便觉得后脑一阵疼痛,无他,只不过是陆云歌扇了一巴掌而已。
“莽撞个屁!多么明显的事情你还分析来分析去的!马修你这些年是不是练武练得都痴了!?你在上京时可曾见过官兵杀人的?”
马修摇摇头。
“你见过百十名官兵追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年杀的?”
马修继续摇头。
“杀人父母还不够,还他娘的要斩草除根!等到了临京城我倒要问问这里的州府大人这是何道理!究竟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
对于陆云歌这一番慷慨陈词马修顿感意外,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面前的小少爷,反观陆云啸则是无甚反应。
自家这弟弟顽皮是特色,性格不羁也是常态,但是骨子里的正义感他亦是有所了解,所以此刻也就见怪不怪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滚滚滚……滚蛋!没事多动动你那没用的脑子!”
马修自认为,还是这样的少爷让他比较能够适应,刚才的状态的确有些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