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常明的质问，孙铭只是冷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救你？是你自己没有本事才死的，又不是我害得你。”
常明神情癫狂，因为太过激动的情绪，灰败的面容像液体一样向下流淌，又不至于完全脱离他的身体。
他嘶吼：“可你明明能救我的！你能救我的！”
常明生前的记忆几乎完全模糊，他不记得眼前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也不记得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好疼。
他死得很痛苦，有什么东西紧紧缠绕住他的身体，然后就感觉到像是有千万只毒虫钻入体内疯狂吸食着血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血尽而亡。
而这一切绝对和这个男人有关。
在那所剩不多的记忆里，有一个男人目睹了全程，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被卷走。
“那又怎样？我凭什么要救你？”这里只有常明一个鬼怪，孙铭没把他放在眼里，语气更加轻蔑。
一开始摸不清这里的规则，他自然需要有人来帮自己试错，合作也不过是取个好听的名头而已。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要跟你合作吧？你太天真了，我们的任务相悖，我根本不可能相信你们任何人，巴不得其他玩家全都死光。”
孙铭高高在上地看着常明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赤色的火苗随着他的动作升起又湮灭。
注意到常明不自觉瑟缩了一下，他更是笑得玩味。
果然，愚蠢的人变成了鬼还是那副猪脑子。
“死了是你该死，怪不得我。”
像是被他的话刺激到了，常明怪叫着冲了过来，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脱落，拖着身后的黑色画框扑向孙铭。
孙铭不傻，他知道在室外画像的力量会削弱许多，所以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惹怒常明。
再说了，从方才常明的反应来看，他暴露了自己害怕火的弱点。
即使是鬼怪，纸画的天性也是怕火的。
他点燃打火机，眼中充满杀意，“那就先解决掉你，再烧光这片蔷薇。”
扑过来的人像触碰到火焰发出滋滋的燃烧声，灰白的身体很快被烫出一个带着火星子的大洞。
常明痛得疯狂尖叫，想到这个人又要杀他第二次更是起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他半流动的身体抖动的幅度更大了，迅速像液体一样向外蔓延摊开，融成一滩刚好能困住孙铭的灰色液体。
“艹，这特么什么鬼东西？”猝不及防被缠住脚踝的孙铭出声咒骂，只觉得自己踩进了深不见底的泥沼里。
那流动的灰色东西还在发出刺耳的怪叫，已经完全听不出是常明的声音了。
它彻底失去理智，“你和我一起死吧！你和我一起死！都去死——！去死——！”
常明疯了，即使身体被孙铭手里的火焰点燃得滋哇作响，破了好几个大洞还是不肯松开一分一毫，他铁了心要让孙铭陪葬。
刚才还胜券在握的孙铭也是慌张起来，他拼命挣扎着想离开，却被这怪东西裹得更紧。
一开始还只到脚踝的灰色怪物像是非牛顿流体一样，一个劲儿地拉着他往下沉，很快淹没到小腿…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