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智真和尚的眉毛猛地一挑,双眼怒睁,仿佛能喷出火来,嘴角紧抿,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他猛地伸出手,如同老鹰捉小鸡般轻易地将地上的陆余生捏起来举到眼前,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关节咯咯作响。
陆余生被智真和尚紧紧捏在手里,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
浑身骨骼在智真和尚的巨力下仿佛要被生生碾碎,咯嘣作响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依然坚定,没有丝毫的屈服。
“我说你这种人,就别用冠冕堂皇之词掩饰自己了,那些人是怎么成金身佛的,你比我清楚,他们难道是情愿的吗?”
陆余生的声音虽因痛苦而有些颤抖,但话语中的不屑与唾弃却丝毫未减。
“他们怎么不是情愿的!”
智真和尚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体型在愤怒中再次暴涨,仿佛一头即将脱缰的狂牛。
他握着陆余生的手又紧了紧,仿佛要将陆余生的骨头捏碎一般。
陆余生的身体在智真和尚的手中徒劳地挣扎着,每一次努力都只是让疼痛更加剧烈。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缓解一下胸口的伤痛,但那份痛楚却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痛苦之下,他依然坚持着自己的信念:
“他们该不该拿出钱财,他们是不是贪赃枉法,也不是你杀人害命的理由。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正义,因为你把那些你从小想到不敢想的人给忽悠瘸了。”
智真和尚的脸色因陆余生的话而变得更加狰狞,他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
而陆余生依旧喋喋不休:
“我告诉你,你和他们没什么区别!你只是把他们的钱靠贩卖赎罪功德给据为己有罢了!本质上,只不过是黑吃黑!”
“什么黑吃黑!”
智真和尚再次攥紧了手,手上的青筋暴起,仿佛要将陆余生生生勒死。
陆余生的骨骼在智真和尚的巨力下劈啪作响,但他依然没有屈服,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智真和尚的蔑视与不屑。
“我拿钱,是为了弘扬佛法!不是跟那些地主老财和贪官污吏那样留在地窖里吃灰!”
“我作为方丈,我没贪污过寺里一文钱财!所有的捐献,都被我投入到寺庙的建设、僧众的开支,还有山下的集市!是我弘扬的佛法!不然就当初建的那小破庙,怎么可能有今天这般成就!”
陆余生被他捏的头昏眼花,只感觉内脏都要从嗓子眼里挤出来。
但他依然毫不屈服,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倔强的弧度,缓缓说道:
“也……包括那些无辜的百姓和信客吗?”
“你自己也说是穷苦的孤儿出身,那些百姓和信客,他们的遭遇难道就比你好多少吗?”
陆余生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愤恨的语气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悲痛:
“多少百姓,忍受着大户的盘剥,地主的压榨,豪强的欺压,就为了寻求点精神上的寄托而信了佛。”
“结果呢?他们得到的是什么?你问问自己,那些人和你有仇吗?你说你从小受到老天不公的对待,但好歹你还有个寺庙栖身,有个师傅和一众师兄弟为你遮风挡雨,拉扯你长大。”
“可那些百姓,平日里连温饱都勉强维持,仅有的那点钱财,还被你们这群披着袈裟的狼给刮走了!”
智真和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眼神中满是高高在上的蔑视,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胡说,明明是我将他们从士绅手里解脱出来,他们信奉佛法,不是应该的吗。”
陆余生冷笑一声:
“是,你是让那些士绅豪强成佛了,把百姓给解脱了。”
“可百姓们佃的田,不就是你们从豪强那里占的吗?我在山下看的清清楚楚,村子里的百姓避和尚如避瘟疫,这和原来有什么区别,从豪强的田变成了佛爷的田吗?”
“当然有区别!”
智真和尚狡辩道:
“他们得到了希望,得到了成佛的希望!他们享受的是一般人根本享受不到的香火供奉!金身佛才是普度佛法的基业,有了金身佛,整个大魏迟早会沐浴在佛法的普照当中,他们要感谢我才对!”
陆余生听着这些倒果为因的假话,脸上露出果不其然的冷笑,自言自语道:
“果然,像你这种小人,一旦得势只会给别的无辜之人带来更多的痛苦,你师傅当初就应该把你沉河里。”
“你说什么!?”智真和尚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双眼如刀般盯着陆余生。
“我说济象大师当初就应该把你沉河里!”
陆余生越说越气愤,声音颤抖,心中的血气沸腾,再也压抑不住,尽管浑身疼痛难忍,但他依然挺直了脊梁。
“你这个可耻的骗子!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小人中的小人!”
陆余生越骂越起劲,眼中满是愤慨:
“你用谎言包裹真相,掏空榨干每一滴民脂民膏,你妄称是弘扬佛法,实际上你干的全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所有人都可以为你那一己私欲成为陪葬品!”
智真和尚先是一愣,随即又冷笑起来,那笑容中充满了不屑与狂妄:
“这算什么?我只是告诉他们可以成佛,我带来的是希望啊!是他们自己愿意付出全部的,又何来的欺骗?哼,你这种人是永远不会懂。”
听到智真和尚这般说辞,陆余生只感觉一阵愤懑涌向心头,他瞪大了双眼,怒吼道:
“布置诱饵,倒果为因,你自己都不信的东西,又凭什么用这虚假的希望来欺骗和蒙蔽最信任你的人!”
“人们想要的希望,根本不是你这种贩卖虚假功德的骗子所给的!”
伴随着陆余生的一声怒吼,地上的横刀开始不停地震颤,仿佛也在为他的愤怒而颤抖。
而在与横刀的共鸣中,陆余生只感觉浑身像是在被烈火蒸发一般,全身发热。
一开始,他只是以为是自己的伤口在智真和尚的摧残下又开裂了。
但很快,他就感觉从小腹丹田位置,一股温和的力量在不断随着经络在游走。
修复着他的身躯。
不多时,陆余生便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一股迥然于真气的力量充满了他的身躯。
感应到横刀的震动,陆余生一动心念,横刀便化作流光奔来。
智真和尚猝不及防之下,被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和一道璀璨的刀光削掉一根手指,疼得他惨叫一声。
而陆余生则趁着对方这一瞬的松懈,成功逃脱了对方的手掌,重新落回地面上,手中的横刀熠熠生辉,好似缠绕了一层又一层的流光,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陆余生攥着横刀,用力一抹,那缠绕其上的流光瞬间凝聚,化为一柄古朴长剑,剑身上刻着两个笔势凌冽的“太平”二字。
在经历了半年之久后,太平剑,再次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