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立着一座石碑,沈稚宁仔细看了眼,是繁体字,看着,像是义村。
以前看小说和电视剧的时候,会出现义庄,那里常常是停放尸体的。
这个义村,和义庄同有一个义字……
沈稚宁忍不住浮想联翩,倏然,她抬手抓住卫凌州的胳膊,“我们换条路走吧,小玉引错路了。”
卫凌州低睫,仿佛在看她抓住他胳膊的手。
随即,他抬眸,漆黑深邃的眼睛看向沈稚宁,满是疑惑:“为什么要换?”
“这里是义村……”
卫凌州忽然想起住客栈之时,沈稚宁也是畏畏缩缩,不敢进去。
他明白了,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你怕鬼啊?”
“我……”
沈稚宁支吾了声,又承认:“我怕!”
卫凌州脸上的笑意愈深,“沈稚宁,你好像很不听话啊。”
沈稚宁蹙眉,他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这和她听不听话有什么关系?
随即,她便听卫凌州说:“我说了,这世上没有鬼,可你却怕鬼。这不是不听话是什么?”
“因我看不透生死之事。”
沈稚宁没有与他藏掖,直言道:“我心中害怕。”
“你认为,人死后还以另外一种方式活在这个世上?凝视着你,即便你看不见,也摸不着。”
沈稚宁应声:“嗯。”
但也不全然是这样,是她避不开,说服不了的恐惧。
卫凌州抬眸,手指扣着另一只手的关节。
沈稚宁听见咔嚓一声,他很用力,脸上的表情却很兴奋:“沈稚宁,你不是怕鬼,你是怕死。”
没等她思考,沈稚宁便觉自己被卫凌州用手拎起来,衣领缩在脖子上,快要勒死她。
直到他松手,沈稚宁猛咳起来。
她回头看向身后。
已不是她走过的雪地。
眼前,家家户户门前都挂满了白幡,扎上纸人。路上来往之人,各个形色怪异,要么便是泪流满面。
沈稚宁意识到是卫凌州直接将她带进义村了。
倏然,一个白面女子冲到她脸前,“姑娘,来买什么?你想要的那些东西,我这儿应有尽有……”
“啊!”
沈稚宁连连后退,后背直撞上一个胸膛。
卫凌州闷哼了声,被她撞得很是不爽。
前是狼,后是虎。沈稚宁抬头,直看向面前的白面女人:“大婶,您这样子,您……”
吓死人了!
沈稚宁喉头滚了下,她想到自己身后还站着一个卫凌州,心里骂了好几句现代德语。
“我包入殓的,不画成这样子,买家怎么知道我画的好不好,哪肯用我啊?”
沈稚宁摆摆手,“不,我不需要这些……”
转头,那白面女人对着沈稚宁身旁的卫凌州问:“公子,你需要吗?”
“我们这儿还急收一具女尸,与人配冥婚,给这个数!”
说着,白面女人伸出五个手指:“黄金五千两!”
沈稚宁抬眸,很想问问,为什么她要与卫凌州问这个?
她正疑惑,便见白面女人在她身上打量。
她说的女尸,该不是她吧……
意识到白面女人的毒辣,沈稚宁抬手∶“我夫君不会这么做的,大婶,您别说了。另找旁人罢。”
转头,沈稚宁拽住卫凌州的胳膊往前走。
“卫凌州,你不经过我同意就带我进了义村,这事儿我不和你计较了,但是,你不能听那女人说的话!我们之间可是有赌约的,赌约还没有完成,你怎么能……”
把我交给她。
她很怕卫凌州为了五千两黄金杀了她,转头将她的尸体交给那个女人。
不怪她不信他,毕竟他是原书反派,没有仁义道德之说。
卫凌州被她拉着往前走,他跟在身后,问她:“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不经过我同意就带我进了义村,这事儿我不和你计较了,但是,你不能听那女人说的话!”
沈稚宁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卫凌州摇头,“不是这一句。”
沈稚宁疑惑,“什么?”
“你跟那个女人说的话。”
一听,沈稚宁明白了,原来他问的是这个。
她与他解释说:“刚才,她是看你将我粗鲁地带进义村,以为我对你而言,是个俘虏,或是其他,所以她想用黄金五千两贿赂你,让你把我的尸体送给她。”
“但是只要我说你是我夫君,她就会认为那是我们夫妻间的小打小闹,就不会再追着我们了。”
沈稚宁觉得自己说的言之有理,而卫凌州也没有反驳。
转瞬,卫凌州却回头。
沈稚宁抬手,继续抓住他:“卫凌州,你干什么去?”
少年平日的温和伪善尽数消失,眸子里染上几分失控,他说:“杀了她。”
黄金是什么东西?
比她的尸体还珍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