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见她呆呆的一副受气包模样,不忍心再欺负她,接过香菱手中的帕子,仔细给她擦了擦脸。用低沉的声音的对她说道:“你该叫我夫君才是,或者叫我相公,总之不许再喊我爷。”
香菱垂着头不说话。
“喊一句听听。”
这时的若是袭人或是平儿这种聪慧的丫头,便会来个直言劝谏说这不符合身份了。
可这儿的是呆愣愣逆来顺受的香菱,她纵使知道这不合规矩,也依旧只会听命。她一向如此,谁吩咐她做什么,她便听从去做什么。
如今林文让她喊夫君,她心里觉得不妥,但还是小声的喊了一句“夫君。”
林文听了她这蚊子一样小声的夫君二字,才心满意足的放她去做别的。
香菱如释重负,她心里还惦记着给林文擦脸的事儿,这时薛姨妈吩咐过得进客栈需要做的事情之一:铺床,擦脸,烫茶,洗脚,捏腿。
刚刚帕子不小心被林文拿去给她擦了脸,她便又去将帕子投了一遍再过来仔细的给林文擦了脸。
林文坐在凳子上,仰着面给她擦,心里正美着,便听到有敲门的声音。
香菱过去开了门,见是同行的小厮端了一碗药过来,递给香菱。
香菱接过药走到林文身边:“爷……夫君,你身子不舒服吗?为何要了药来?”
林文睨了她一眼:“你再想想,是谁每天得喝一碗药来着。”
香菱刚因称呼被林文提醒过昨日在医馆发生的事儿,这会自然没忘。但她有些不敢置信,指着自己疑惑的问道:“这是……给我的?”
林文见她这次这么乖觉,满意点头。还跟她邀功:“来的路上我便吩咐下人,一到店就去后厨给你煎药,快喝了吧。”
香菱没有二话,站在林文跟前一口气将药喝了个干净。
见香菱喝的如此干脆,偷偷藏了蜜饯在袖子里,正等着香菱怕苦,他好用蜜饯来哄自家小娘子的林文傻了眼:“你,你这么痛快的就干了?”
他光是闻都能想象到这药一定是又苦又酸的,怎么香菱一口喝完了。
香菱不解:“这样喝有何不妥?”
倒不是不妥,就是你夫君我用心准备的蜜饯成了无用功啊。
林文笑着摇了摇头,一路上见到的都是香菱娇娇软软的模样,他都快忘了,香菱从小就被人贩子拐了,十二三岁又被薛蟠这个霸王抢去。她哪会和那种千娇万宠着养大的小姐们一样怕苦怕喝药呢。
他摸摸香菱的头,笑着说:“没有任何不妥,我的小香菱真是又勇敢又坚强,只是往后万不要忘了喝药的事儿了。我虽吩咐了小厮,可若是我和小厮都忘了,你自己也要记得。”
说完站起来,将袖子里的一大包蜜饯拿出来放到香菱手中,又拿了一颗出来塞进她嘴里:“尝尝,甜不甜,往后喝了药吃上一颗,嘴里就不苦了。”
香菱嚼了嚼嘴里的蜜饯,一股蜜一样甜的滋味充满整个口腔,她觉得一定是这蜜饯太甜了,刺激到她的舌头了,不然怎么会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呢?
林文看着眼前的香菱像个小松鼠一样咕叽咕叽的努力吃蜜饯,觉得自己也像吃了蜜饯一样心里美滋滋的。
正心里暗喜,又见香菱将蜜饯递给他“夫,夫君也吃。”
林文笑着拿了一颗放在嘴里。
唔,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