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涌上心头,可他知道不能休息,不然丢失药材只会被人流越带越远。
可茫茫人海之中,纷乱满目的脚步又能找到什么,他甚至连自由行走都有些困难。
眼见找到的希望愈发渺小,被忽视的伤痛不断放大。
他停了下来,疼的吸了一口气。
刹那时,一股晕眩冲上大脑,他眼前的地面一阵模糊,耳旁嗡鸣心绪一晕。
啪
只感觉电路断开,眼前一黑,他直直栽倒。
就在近地冲击感带来鼻上酸楚时,一只手托住了他。
按感觉应该是靠在了一个人肩上,他的思绪渐渐回暖,眼睛再次睁开。
灵台清明之时,看到的是一片白。
他抬起头来,是一位美得不似凡人的女子。
女子面若温玉眉目微笑,先前的一阵白是女子的白衣肩。
同悬明连退几步,女子则歪了下头,举起了另一只手上的纸包:
“你的?”
“是是,是,谢过您了,可真是救了我的命。”
“没那么夸张了,我叫海楼,你是?”
“哦,哦哦,我叫同悬明。”
海楼点点头:
“放心,周围药材都被我捡来了,你也赶快回家去吧,别让家中病人久等了。”
“哦,好好好,谢谢姑娘了。”同悬明鞠躬道谢,转身离开。
海楼望着同悬明离去的背影,眼神微凝。
“注意安全!”
海楼远远喊着,也不知道同悬明听没听到。
表面上她是在说刚才跌倒的事,但实际上嘛……
她虽然不能修炼,但因为这个身体的特殊性,灵觉却是异常敏锐。
就在刚刚,她感觉同悬明的身上攀附上了一个阴暗污秽的东西。
她虽然能感觉到,但并无祛除手段,更何况……
她觉得有必要搞清楚前因后果甚至幕后主使,同悬明一个凡人,怎么招惹到了这种存在?
正好也闲着,她觉得要跟上看看,不过倒不急告诉同悬明,以免打草惊蛇。
海楼猜测不错,确实有人盯了他,正是刚刚的李双威瀚。
一边的茶铺上,此时的李双威瀚脸色一阵阴沉。
刚刚他动了点手段,让人群发生摔倒踩踏,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没达到他预想中那么爽。
郁闷的他冒着被巡逻修士发现的风险,硬生生给同悬明一个凡人上了东西。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对刚才同悬明不够惨的气急败坏。
…………
同安城,白石溪村
“奶,我回来了。”
把大包小包的药材放在柴房,他走出朝北屋喊道。
屋里头的老人闻言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嘀咕着;
“是悬明啊,是小明回来……”
老人奋力支起身子,朝着床沿下寻鞋迎人。
但同悬明已经推门进来了。
“小明啊。”
老人干脆从床沿上坐下,看向同悬明。
“奶,您先躺着。”说完同悬明就利索地收拾起了屋子。
过了一会,又端来一个盛满热水的盆。
老人坐起,同悬明则给老人擦了擦脸和脖子。
老人家确实身体不好,坐了一会就喘了起来。
同悬明端起来旁边的墨绿色药液递给他奶,老人颤巍巍接过,送到嘴边吞了下去。
略有些迷糊,药液洒了些出来,好在同悬明及时给擦干净。
同悬明又擦了擦老人嘴角,拿着空碗和水盆出门。
回来时带着一个小桌,桌上摆了些老人能应付的吃食。
其实伺候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人是极其费心费力和让人烦躁的。
但他毫无怨言的坚持了数年。
老人正呆呆地望着窗,上面贴着掉了一半地窗花。
那是她还能干活时留下的,自从她病倒后悬明就一直在操劳,别说节日了,连人生头等大事婚姻都无暇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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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她一直在看窗花,也不知在想什么。
“奶,吃饭了,想什么呢?”
“哦。”老人瘪瘪嘴,呲溜起了米粥。
同悬明则去院里劈柴,留着晚上烧药。
生活一直如此,生活一直在那,你一直都得努力去追寻你根本触摸不到的事。
这是动力的来源,但过犹不及。
此时的同悬明便是如此,已经被生活的重负压的喘不过气来。
对于一个庄稼人来说,干好本本分分的农事就已经不易了,但地里长的不是药,同悬明耗再多汗水,那几块薄地榨出的银子也不够奶奶用的。
所以他只能去借钱。
但不管再怎么努力,对于家里的那个深渊来说,投多少银子都是不够的。
他累得有些迷茫。
于是一块接一块的劈着木头,一次又一次的挥舞着斧子。
机械般的重复着,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不断延续。
直到一道清灵的女声传来:
“明哥,明哥,你搁家么?”
“来了!”同悬明放下斧子,来到门前,怀着忐忑的心情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清秀的农家女子,健康的肤色上掺着水光。
看来是刚干完活回来,满头汗,喘的厉害,两颊带着红晕。
“干嘛去了?看你累得一头汗,进来歇歇。”
“嘿嘿,我进来了明哥。”
女子进门,同悬明一边别扭着,一边还要装着无事的关怀着,因为眼前这人,就是他的心上人。
何家的妹子,何秀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