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睡觉差点憋死!李灿困顿地睁开眼,看见他哥站在床面前。
李灿:“?”
“哥,你干嘛?”他疑惑道。
江源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他沉默了两秒:“我不喜欢睡左边,你睡那边去。”
李灿:“啊?我听说睡觉认床,还没听说睡觉认边的。”他咕哝着移到左边,摆好枕头,下一秒——
秒睡。
躲在枕头下的红枫小人重新爬上他的脸,不痛不痒,啪啪扇了两巴掌。李灿睡梦中皱眉抬手。
小人儿被他煽飞了。
江源:“......”
行吧,长夜漫漫,他想站就站,想坐就坐。
就是这么自由!
.
姜烟起的很早,跟奶奶去田埂上溜达了一圈。
村子的早晨像春季绽放的花朵,带着湿气,带着凉意,鸟儿啾啾叫的欢快,后山河水哗啦啦流的肆意。树木翠绿,庄稼带着滴滴露水,长势喜人。它迎来朝霞,迎来盛夏。
远处可见,层层叠叠的山包拥抱着矗立的钢铁森林,县城比乡下清醒的早,蜿蜒像四面八方,深入各个乡镇的柏油路上,大车小车像飞速移动的甲壳虫,越来越多。
这样的清晨让人惬意放松,姜烟跟着奶奶,把家里的土地逛了一圈,奶奶是个精细人,见到庄稼里长着杂草,顺手就给拔了,地里非常干净。
祖孙两回家,正看见蔡思秦和李灿在院子的洗手池边刷牙,江源不在,姜烟四处看了看,发现他正在自家的房顶上,好像是在看她?
两人对视上,瞪大眼睛,还没开口,江源瞬间从房顶上消失,随后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奶奶笑着招呼:“你们起了啊,早饭在厨房里热着,烟烟你去端出来给他们吃。”
几个人围坐着吃早饭的时候,讨论起今天的正题。
李灿好奇:“我们今天去的果园离这里有多远啊?”
姜烟想了一下:“还好吧,就在我们隔壁村子,走路过去半个小时?”
蔡思秦:“那要不要打车?”他们来的那天大包小包,走路整出阴影了。
姜烟回:“咱家虽然是在县城附近,可是,你从城里打车出来容易,从村里想打车进去可不找到司机。而且,从这儿去隔壁村子那条路风景很好的,还有条河,很有意思。”
李灿立马赞成:“走路,那走路!我们今天又没拿东西。你说呢,表哥?”
旁边,被奶奶热情相劝的江源正用勺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小米粥,听见这话后抬头看向姜烟。
姜烟被盯了几秒,不自在道:“我说不远,可以走路啊。”
江源:“我随便,那走路。”
奶奶,蔡思秦笑而不语,李灿埋头大口喝粥。
奶奶想到什么叹息一口气:“你夏爷爷家以前养的那个小子前几天死了。”
夏爷爷家正是他们要去的果园的主人,他家种了一片山头的水果,成熟的时候打包批发,也接待花钱进去自己采摘的人。
姜烟震惊皱眉:“奶奶说的是,夏至吗?”
奶奶:“可不是吗,造孽哦,就在你们来的前两天死的,上没有祖宗父母,下没有亲人,死了也是个孤魂野鬼了。”奶奶说着连连叹息。
姜烟心情略微有些沉重。
她认识那个夏至。
上初中的时候她和夏至是一个班的。甚至,初中的时候她会忍不住偷偷观察他。
夏至跟她一样,没有父母。然而姜烟很幸运,被奶奶收养了。夏至,从被抛弃的那天开始,独自流浪。
夏至是一对不能生养的夫妻抱养的,被养到了五岁,那对夫妻怀孕了。夫妻在县医院生了孩子,出院的时候把夏至抛弃。
这个孩子有些沉默,被抛弃了也没有哭喊,又或者他还太小,只是茫然地开始流浪。
那是夏天,小孩子的生命那么脆弱又那么顽强,捡垃圾吃,露天而睡,竟然兜兜转转到了姜烟隔壁村子的夏家果园。
他其实是去偷水果的,也不是偷,他不知道什么叫偷,只是遵循着果腹的本能。
夏爷爷看见小孩子,没有驱赶,甚至让他吃饭,夏至就在果园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
夏家有孩子,不同意养夏至。
这是个黑户,村长最终解决了这件事情,夏至有了户口,他一人一户,开始他的名字也很随意,大家叫他小乞丐,他户口上名字叫齐盖。
齐盖是在村里长大,但他基本是在夏家果园呆着,说是不养,可夏爷爷也经常叫他吃饭,甚至以前果园为了防盗贼,半山上修了一间小木屋,那里是齐盖的家。
他上学成绩一直不错,但是考上高中,过了九年义务教育,没人强制,没人供他,齐盖辍学了。姜烟对他的了解止步于此,没想到竟然死了。
几人走在去夏家果园的路上。
蔡思秦和李灿听得惋惜皱眉。
半个小时,没有注意风景,等感概完齐盖忧郁的一生,他们已经到了夏家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