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深吸一口气，她坐起来，看向正掀开她窗帘往楼下看的某人：“江源。”
“嗯？”江源放下窗帘转头，手指指了指外面，小声道：“对面那栋楼有人打架哎，脸都挠出血了。”
姜烟：“......”你还八卦上了，她呼了口气，“不是说五十米吗？要不你去楼下，或者去楼道里？”
江源斩钉截铁地拒绝：“不。”
姜烟很头痛，再次打开小桌板，她还是看书吧。
两个人不再打扰彼此。
江源在窗户旁看了许久，吵架的夫妻已经安静下来，他不知何时又回桌子旁边坐着，似乎很适应这样在沉寂中流淌的时光。
姜烟每次抬头看他，都可以收到对方转过头的对视。
凌晨了，平时早就睡觉的人终究还是熬不住，姜烟陷入了沉睡。撇开的被角被凌空拉了回去，将她盖的严严实实。
这样深沉放纵的睡眠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江源站在床前，看着熟睡的她。
江源不会睡觉，或者更贴切的说，他的意识不会陷入混沌。他不记得自己的前尘往事，从千年前沦为恶鬼开始，那就是他记忆的开端，一个没有断点，无限延长的开端。
江源无所谓有没有记忆，前尘往事罢了，忘了便忘了吧。他也无所谓永世沦为恶鬼，他享受这永生的感觉。
唯有意识的虚无和清醒，才是上天赐下的惩罚。
人物生生死死，朝代变更交替，历史不断向前。世间万事万物在他永世清醒的头脑中都是今日之事，千年白昼和黑夜的交替也只是如霓虹一般闪烁。
江源不知怎么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了，只是今晚看着睡着的姜烟，很多事情又默默回想了一遍。
她是谁呢？难道那镯子原来是她的吗？
其实想这些对他时刻清醒的大脑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种放松。
姜烟六点的闹钟炸裂地响起，昨晚睡得太晚，眼睛根本睁不开，闭着眼摸过手机关了闹钟，她意识还未清醒就又陷入了熟睡。
江源安静了一晚上，也被尖利刺耳的声音吵得一阵不适，皱眉看向床上的人，人家眼睛都没睁开就又睡着了。
“......”
他存在感就这么低？
真是叫人嫉妒啊！江源羡慕着，却感觉自己身上的某种桎梏似乎解开了。
他举起手，房间里响起清脆的响指声，床前高大的人影骤然凭空消失。
床上的姜烟似有所感，熟睡着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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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山上，别墅的客厅里，江源这位夜不归宿的人终于回来了。李大山正在落地窗外浇花，看见人回来后隔着玻璃张牙五爪，见人看不见他，又提着水壶跑进来。
“大人，你回来了。”
“嗯。”江源坐回沙发上。
“你昨晚去哪儿了啊？怎么也没换衣服？”李大山看了眼对方脚上的拖鞋。
江源身形一顿，要不要说呢？不行，李大山知道了，肯定每天刨根问底的，算了算了，“昨晚一时兴起，去你的海边别墅看日出了。”
“哦。”不过，上次他邀请的时候，大人不是说看腻了吗？李大山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大人有看到电视遥控吗，我昨晚找了半天没找到。”
对了，遥控！还在姜烟的桌子上！
江源眼神坚定地看着李大山，若尤其事地坐下，“沙发下，沙发下你看了没？有可能被乌云拖下去了。”
李大山看了一眼旁边蜷缩着睡得正香的乌云。
嗯，有可能，他弯腰去找。在他弯腰的一瞬间，沙发上坐着的人如卡顿一般闪走，又闪回来了。
不见了一晚上的遥控出现在抱枕之后。
不是说才毕业的高三生吗，她可睡得真死啊！江源克制着自己去把人弄醒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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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烟，这儿！这儿！”
还隔着上百米呢，姜烟就看见蔡思秦在广场的喷泉旁边对着她疯狂招手，她加快速度跑了过去。
“姐姐，你催命啊！”今天找了一天的兼职，面试了好几家都不太合适，眼瞅着到了下午，就被蔡思秦的夺命连环call叫过来。
蔡思秦挽过姜烟的手，迈步就朝商场走，“哎呀，别生气啦，我请你吃饭喽。”
“你不是说考完要跟你爸妈出国旅游吗，怎么没去？”
“切，他两这几天连跟我一起吃完饭的时间都没有，别说旅游了。”蔡思秦撇了撇嘴，很不开心。
原来是这样。姜烟知道，思秦的父母已经大大小小爽约好几次了，“你不是说你爸妈公司又扩展了吗，这段时间肯定比较忙，没事，这次暑假满长的，你瞅准机会再把他们一举拿下！”
蔡思秦是标准的富“二”代，她家是真真切切从她爸妈这代富起来的。蔡爸蔡妈年轻的时候吃得苦，眼光长，运气好，几十年的奋斗有了如今的成果，自从加入了李氏集团，如今正忙着做大做强呢。
“等他们真的有时间再说吧。”蔡思秦拉着人走到订好的火锅店门口，却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脑袋，“哎呀，我忘记你刚拔了智齿了。”
姜烟笑了一下，别说思秦，她自己都给忘了。
“我还没长过智齿呢，听说拔牙很恐怖哎，来来来，把你拔牙的地方给我看看。”蔡思秦小脑袋瓜一动，把人拉到旁边的等候椅上，伸手就要来扒别人的嘴。
“停停停——”姜烟奋力躲避，大庭广众的，看什么智齿啊。见没有威慑力，她一声怒吼，“不准动！”
蔡思秦顿住，随后泄了气，“不看就不看，不过，你不是说遇到个帅哥吗？嘿嘿，什么样的帅哥值得我烟烟夸赞！来给我仔细讲讲。”
“你不吃饭了？”姜烟无奈。
“吃啊，走走走，我请你吃海鲜粥，咱们饭桌上详谈。”二人叽叽喳喳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