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学校是包餐制，餐费在必缴清单里，否则她的日子还会更艰难一些。
“这次考试唐曼进步好大。”
“是啊，一下子从年纪一百往后跳到了年纪前三十。”
徐莹莹的耳朵唰一下竖起来，对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
“切，还不是有学霸给她讲题。”
“顾衡真是又帅学习又好，唐曼把他拿下了？”
“哪能啊，花钱呗，讲一题五块钱，也就唐曼愿意花这钱。”
“我也愿意啊，可惜我没钱，你有钱难道不愿意？”
徐莹莹听得索然无味，在有钱人眼里，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但对于她而言，能解决钱就不会有事了。
不过，等等。
顾衡？
隔壁村那小子居然是个学霸吗？
如果打打感情牌，会不会得到免费的辅导呢？
“不过，听说顾衡给唐曼补课，让凌奇正很不高兴。”
隔壁几个女孩又开始聊天。
“凌奇正真是一颗老鼠屎，他喜欢唐曼不去说，天天管着别人不许接近唐曼。”
“顾衡真是倒霉，赚点钱还要挨揍。”
“挨揍？”
“对啊，凌奇正已经叫了人，今天要在校门口堵顾衡。”
……
徐莹莹快速扒了几口饭，瞧瞧，献殷勤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顾衡放了学，照常往家赶，奶奶留了一大堆的活，回家晚了又要挨骂。
然而，就在他抄近路，走进一条小巷的时候，小巷尽头忽然出现了一波身形瘦削，染烫着奇特发型的人。
顾衡脚步一顿，即便他已经意识到，这是冲他来的，也没有感到慌乱，只是觉得烦躁。
他快速退了几步，打算退出小巷。
然而刚刚进来的地方，同时也进来了好几个人。
退无可退，顾衡决定先交涉：“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瘦到脱相的男生，直接冲了上来，扬起拳头砸过来：“干你妈。”
顾衡避开了这一拳：“你们到底是谁？”
瘦子继续攻击：“就你小子会卖弄？谁让你接近曼曼的？”
顾衡皱着眉躲避：“曼曼又是谁？”
凌奇正气急败坏：“装傻是吧！天天给人家补课，现在装不认识了？怂包！有种和老子干一架，赢了的人才有资格和曼曼在一起。”
“曼曼？唐曼？”
“对！你敢不敢？”
顾衡摇头。
凌奇正大叫一声：“孬种！”
顾衡：“我认输，你赢了，去和你的曼曼在一起吧。”
或许是顾衡的不屑一顾，让凌奇正以为自己被轻视了，这样傲慢的态度激怒了凌奇正。
凌奇正大喝一声：“兄弟们，都给我上。”
一对一，顾衡尚且有还手的能力，然而当更多的人扑上来，他便不得不挨上几拳几脚。
而打架这种东西，你一旦落了下风，就很难再有翻盘的机会了，更何况是一对多。
就在顾衡决定躺平，不再反抗的时候，听到一声雌雄莫辨的声音：“警察来了！”
人群中稍稍静了一瞬，果然听到警车的鸣笛声。
一群人哗啦啦开始撤退，嘴里嚷着快跑，声音一响起来，便把警车的鸣笛声给盖住了。
这群人逃跑的时候，还不小心踩了顾衡两脚。
顾衡恍惚间在想：这警笛怕不是什么残次品吧，太轻了。
然而一个女生蹑手蹑脚走进了小巷，警车鸣笛的声音正从她手上的大喇叭里传来。
来人正是徐莹莹，喇叭是花二十八块钱校门口买的，警笛声是借商家的手机录下来的音频，这边是她有限的金钱，能办到的最大救赎了。
我这么费心费力，你不会不感动吧。
感不感动尚且不清楚，但不欠人情，是顾衡的准则。
徐莹莹要的绝不是一次辅导，而是长期的，能从年级两百开外，进步到前十的程度，是比唐曼花钱五元一道，还要更彻底的，倾尽全力毫无保留的辅导。
因此在顾衡提出要“回报”徐莹莹的时候，她并没有提出要求。
而是轻且慢、柔且哀的说：“难道我帮你，是图你的钱吗？你有多少钱呢？五块钱一道题，需要你费多少精力才能攒起来呀。”
顾衡愣了一下：“这不需要你管，我不想欠你人情。”
“我们是同学，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的？”
“对啊，比如我数学不太行，班长指导我了，难道是为什么赚我钱吗？”
顾衡摸了摸鼻子，想到自己花钱教学的事情。
原本只是不想被过多打扰，才定下了这个规矩，此刻却有些心虚：“那不一样，班长是你的班长，我和你根本不认识。”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呀。”徐莹莹眨了眨眼。
“……”
顾衡沉默一瞬，他是年级第一，总在国旗下讲话，徐莹莹认识他并没什么奇怪的。
徐莹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为了让你安心，那你请我吃校门口的糯米团吧，什么都不用加的那种。”
然而顾衡并没有照做，而是给她带了一个全家福的套餐。
糯米团大的徐莹莹两天没吃完。
一同带来的还有一个承诺：“糯米团不算谢礼，以后如果有数学上的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看看，自己提的和别人主动给的，能一样吗？
自己提，自然得加上一个期限，否则必定让人厌烦。
可是不管是“教我一个学期的数学”还是“教我几道数学题”，都远远不能达到徐莹莹想要的效果。
可是顾衡是怎么说的呢？
“以后有不懂的，都可以来问。”
一张长期有效的辅导票，被主动递到手上了。
然而徐莹莹还得再表现一番，说了几句：
“会不会很麻烦你啊？”
“我基础很差，问的太小白你不会无语吧。”
……
丑话要说在前头，徐莹莹把之后可能会被强制停止辅导，收回长期票可能存在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得到顾衡一句“不会”的承诺才终于作罢。
然而毕竟不是同班同学，即便徐莹莹有心请教问题，时间也还是太有限了。
她暂时还不能乘胜追击，跑到人家家里请教问题。
但是顾衡的同班同学唐曼已经开始不高兴了。
因为顾衡连她的五块钱都不愿意赚了，都是该死的凌奇正和卖弄风情的徐莹莹！
在徐莹莹第三次找到顾衡问问题的时候，唐曼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三班人都死完了？要跑我们九班来问问题？”
徐莹莹吓了一跳，愣在原地，眼神像受惊的小兔。
这眼神唐曼能不熟悉吗？
她到凌奇正那里骗钱的时候、被凌奇正质问是不是和别人不清不楚的时候，她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唐曼正想再接再厉，然而徐莹莹只是急匆匆和顾衡说了句“我先走了”，便一溜烟跑了。
顾衡捏着手里徐莹莹带来的习题册，正想开口让她带走，不料一开口便被打断。
“顾衡，上着自习呢，和外班人叽叽歪歪干什么？”唐曼义正言辞道。
顾衡却不理她，同班同学这么多，每个搭话的都要好声好气应付，那吃饱了就光聊天好了，正事也不用干了。
“你为什么不理我？”唐曼靠近顾衡的桌子，熟门熟路的掏出五块钱：“诺，问个问题。”
然而这次顾衡却没有接过来，毕竟凌奇正的警告，余音绕耳。
“你找别人吧。”
“你什么意思？”唐曼的手僵在半空。
“字面意思。”
“为什么？”唐曼不依不饶。
她花了这么多钱，终于和顾衡搭上关系，现在他不干了？
顾衡却不再理她，看着手里被留下来的册子，皱着眉思考怎么给人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