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的正式考试时间排了周四周五两天，按上回考试成绩排名分的考场，桑如和周停棹在一号考场遇见，一前一后地坐着。
第一场语文开考前，周停棹忽而感觉后背有小猫在挠一样，回头去看，桑如微微前倾靠近他，小声说了句：“紧张吗？”
周停棹摇头，发尾跟着动了动：“你呢？”
桑如：“有点儿。”
周停棹小幅度地侧转过来：“别担心，你复习得没大问题。”
“你还记得上回心理老师说的吗？”桑如冷不丁问。
她想起那个环节结束，老师说：“可能有些同学觉得这个小游戏很奇怪，但这是最快拉近大家之间距离的方法之一。”
“跟你们的学习生活最近的，可能不是家长，也不是老师，而是你们面前的同学。高三了，大家的心理压力都在变大，希望你们信任彼此，当有感觉到困扰的事，可以有勇气向对方说出来，像今天的夸奖也好、吐槽也好，凡事不要憋在心里，当然，也可以来向老师寻求帮助，我一定不遗余力。”
大家似乎都有所触动，后面的每个环节都更配合老师的安排。
包括桑如。
周停棹显然已经想起来，问她：“伱，有什么烦心事吗？”
桑如笑，眼睛跟着弯起来：“你不是说，能从我的眼睛里看到我想说什么吗？猜猜。”
桑如只是逗他，中间掺杂着几分信任，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周停棹却很认真，大半個身子转了过来，专注地注视着桑如的眼睛，试图从中探究到什么。
桑如被盯得不由眨眨眼：“旁边有人在看。”
他没说话，似乎毫不在意，依然只是凝着她的眼睛。
“你在不安。”周停棹说。
桑如的笑意淡了淡。
印象里，这次考试她掉了名次，结果不是很好，桑如并不确定在这个构造的梦境里，事情究竟会否按照原来发生，还是她能有所弥补。
周停棹：“在担心成绩吗？”
桑如只发出个肯定的鼻音。
“就当我们还在教室里做题，这只是一次普通测试而已，”周停棹眉眼柔和，声音也低，就像只在对她耳语，“别担心，我就在这儿。”
到了高三，临考前的时间被拖得很长，真正在考场的时刻却像转瞬即逝。
一模结束之后紧接着就是休息日，这是个难得清闲些的周末，春日午后的阳光并不刺人，正适合踏春光。
桑如站在周停棹家门口，整理了下裙子，才抬手敲了敲门，没人应。
担心周停棹没听见，她又敲了几次，还是没有人来开门。
周停棹不是只说他爸妈这周回乡下看爷爷奶奶，没说他也不在啊……
难道是临时变的行程？
回去的路上，桑如越想越泄气。非想着给周停棹一个惊喜，或者惊吓，都好，结果扑了个空。
周末学校里的小卖部也还开着，桑如路过，临时决定去买瓶水解渴，也降降火。
她一边拿出手机给周停棹发消息问他在哪，一边走进了小卖部的门。
桑如闭着眼睛都能摸到饮料柜在哪，发着消息径直就走了过去，选来选去拿了瓶牛奶，手机这时忽然响起了声提示音。
【z：你回头。】
桑如：“？”
她猛地转身，却见周停棹正从收银台后面站起来。
……
“什么时候升级成周老板了？”桑如走过去，把水放在柜台上，开始掏钱包。
周停棹从自己兜里摸出三个硬币结了账：“没，林叔有事出去一趟，我帮他看一会儿。”
林叔是这家小卖部的店主，平时也住在学校，人挺和蔼可亲，学生几乎没有不认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