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小区。
安若命停了浴头的水,拿起浴巾擦拭水珠。
微卷的长发散在肩头,浴巾抚过看似清瘦,实则每寸肌肉都藏着恐怖爆发力的身体。虽然有疤痕纵横其上,但并不影响它整体的美感。
安若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抿唇。
这具躯体曾是思退的心头好,她甚至花了大价钱求药,去除了原本遍布在上面的疤。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她馋他身体。
可后来她不在了,受伤之后他便懒怠于好好搽药了。
她要是还在,该是会很生气他如此糟践自己吧?如果她能气得活过来,再来教育他,便再好不过了。
安若命弯起眼来。
他跟情报部的普通部员不一样,调下来既是象征性的处罚,又是给他放的假,是以他并没有太多事情需要忙,也不用像安文一样常待在安全局。
邵部长进监狱后接手情报部的秦哥知道他对情报部的厌恶,除非出现了必要的任务,一般是不会招呼他做什么的。
安若命也乐得自在。
披上秦思退曾为他挑的白丝睡衣,将头发吹干后,他进了卧室,从衣柜里抱出思退生前最爱穿的一条裙子。
他把自己埋进她的床里,脸蹭在那条旗袍上,去感受爱人仅存的气息。
——当然已没有了,毕竟三年过去了,时间从来不饶人。
安若命没有太多奢求。他陷在绵软的床里,抱着旗袍,小声向空荡荡的房间道了一句晚安,仿佛它的主人还在一样。
就像这三年来每个不需要出任务的夜晚他所做的一样。
翌日。
天还没亮光脑的通讯铃声便叮叮咚咚响起来,光听声音都可想象出对方的急切。
安若命撑起身体,打开光脑看了一眼。
映入眼帘的是灰色的置顶,头像是很普通的一张天空风景图,像网上随便扒拉出的一张,备注是“吾妻”。
秦思退行事洒脱不羁,并不是什么古板之人,举手投足间却透着点古意,“卿卿”二字常伴嘴边,缠绵悱恻。起初安若命不解其意,以为她跟购物网站的客服一样说的是“亲亲”。
秦思退知晓后笑得开怀,连嘴角的那点小痣都显出恣意来。她勾起他的下巴,在他的不知所措中,将吻落在他唇畔。
“卿卿,你好生可爱,快让我亲亲。
等到他的气息一塌糊涂后,她才松开他,慢悠悠道:“‘卿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这是古地球对爱人的称呼啊。”
原来“卿卿”是古地球对爱人的称呼。
安若命呼吸一窒,耳根有红晕爬上来。
那、那他与秦思退相识不久,秦思退便喊他卿卿......
他心思太明显,但不好意思问,秦思退也没主动回答,只是眉眼弯弯,牵起他的手,带他走进民政局。
拿到两个红色小本后,秦思退打开通讯录,把给他的备注改成“吾夫”,安若命便也有样学样,将她的备注改作“吾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