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晗目色凛冽,显露出少有的怒色,他语气冰冷:“你们都忘了我说的话了吗?”
荆复低头看地板,不敢直视他。
“真正带走顾以安的车,查出来没有?”白晗厉问。
荆复点头:“查出来了,我已经派人在追。”
“准备一套防弹衣给我,我也去。”白晗说。
荆复一时呆愣,惊讶。钱唯唯担忧地劝道:“白总,您这样太危险了。”
白晗挥手打断她的劝阻,带着荆复迅速离开。
同时他也通知警局局长纪君泽这边,让他抽派警力,来协助救人。
现在时间就是生命,白晗命令荆复以最快的速度奔驰,必须要争分夺秒,多耽搁一秒,顾以安的危险就会多增一分。
根据荆复的调查,当时将顾以安迷晕的人,故意作了一个假象,让保镖们以为他被绑在面包车上,实际上,顾以安在另外一辆黑车上。
黑车一路狂飙,见缝插针,故意东绕西绕,在各个路口作出一系列假动作,等天黑后,它迫不及待地直奔目的地:终山。
此山不高,却崎岖难行,道路分叉多,要是不熟悉路径,很容易迷路。
白晗从未这般慌乱,甚至有些病急乱投医地心里默默念起神佛来,从小严格的教育让他只相信科学,可真正到了生死攸关的要紧时刻,心已经担忧到靠神佛遣以安慰。
以安。
你可千万别出事。
他心急如焚地暗自祷告。
赶到终山,夜色已然将这座乱石的荒山装点得黑深,可怖。
荆复带着项言在前面探路,白晗则是身手轻巧,全神贯注地四下探望,像一只小心翼翼的捷豹,明亮锋锐的眼,在漆黑的夜里,蓄势待发。
终山的东边,有一处泛着熹微光芒的洞口,不远处还有四五个黑衣人在巡逻。
白晗屏气凝神,收缩脚步,轻手轻脚,犹如狮子捕猎,静悄悄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直到靠近时,洞口的黑衣人都没反应过来,立马被白晗一行人打晕在地。
当左明掏/枪要杀顾以安时,白晗恰逢时机地赶到,他毫不犹豫射/出一颗子弹,瞄准左明的心脏,可惜被卫宣用肩膀挡住了。
左明当即被卫宣拥护着撤退逃跑,白晗救出了顾以安。
与此同时,陈羡生带着警力往里赶,因为不熟悉路,一行人摸索着前行。
谈感折兴致高昂,距离上次与陈羡生一起出警,已经隔了快两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小心!”陈羡生大声提醒他们,原来远处的山岚间,此起彼伏开始响起枪声。
山林夜间本来就黑,今晚又无月光,更是黑灯瞎火,除了带的几个手电筒照亮眼前道路外,远处的身影根本看不清楚。
他们带出来的警察,有的是新兵蛋子,第一次出警,艰难爬涉在深不见底的野莽山林,听到致命不停的枪声,不免忐忑难安,面露愁苦之色。
“嘭!”
突然响起猛烈的一声枪响,仿佛在耳边,这给其中一个新兵蛋子吓出来叫妈妈。
“别慌,跟紧我们。”陈羡生镇定地安抚他们。
“老谈,你到边上去,看好他们。”陈羡生嘱咐谈感折。
陈羡生单人匹马,借着手电筒的光,谨慎地照亮前方的路。
一阵莫名而又成群的脚步声,从林间穿过。
“老陈,小心!”
谈感折敏锐地觉察到一颗急速的子弹,从黑处袭来,他奋不顾身,飞扑上前,将陈羡生推到一边。
“老谈!”陈羡生见他半跪在地上,鲜红的血大颗滴落在泥草里。
刚刚谈感折为他挡下了那颗致命的子弹。
谈感折的胸口处不断冒血,这颗子弹准确无误地击中心脏的位置,打破动脉管,鲜血控制不住地从他的嘴角流出,空气中弥漫浓厚的血腥味。
反应过来的民警怔忡不已,他们上前扶住谈感折。
陈羡生抱住谈感折,用手捂住他胸口滋滋往外冒的血,可是无济于事,血像决堤般,溃溃地脱离躯体。
“谈感折!!!”
陈羡生紧紧抱住他,大声唤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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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儿子,你将来想做什么呀?”父亲慈眉善目,摸他的脑袋,问他。
“感折,你以后千万别学你爸去当兵,一年回不了几次家。”母亲语气抱怨,可眉眼间,却是欢喜的。
谈感折这一生只见过他父亲谈近义两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