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一点儿端倪都没有。”程泊指了指他。
傅晚司还真不太服气,反驳:“傅婉初就不说了,一排宝贝儿等着她呢。你也有‘端倪’了?”
程泊往后一靠,大言不惭地说:“长期关系怎么不算端倪,虽然不能结婚吧,也能有个照应。”
“没见你带出来过。”傅晚司不太出去,也可能带出去的时候他不在场。
程泊笑了声:“带不出来,他不喜欢跟我一起出去,我哪敢说话啊。而且他也不止我一个。”
傅晚司眉毛挑了一下,他很少关心朋友的感情,或者说“床事”,他不爱管闲事儿。
这回是借着酒劲儿问的:“你呢?”
程泊一本正经:“他不让我跟别人出去,被逮住就完蛋了。估计跟别人也是这么说的。”
傅晚司这回是实实在在地笑了,笑得嘴角有点疼,笑够了才说:“傻逼。”
“你不懂,我们这边的都享受这个,”程泊对着他挤了挤眼睛,“管的越严我们越开心。”
傅晚司不想理解他的小爱好,他如果真有找个伴的那天,对方敢跟他提一个要求,他大概就让人滚出去了。
“你不然也试试。”程泊撺掇他。
傅晚司表示他的脾气只能是打人的那个。
“不是,说远了,”程泊弯腰给他倒酒,“你也试试下面的位置,万一对上眼了,说不定能来个灵感,把书给写完了。”
“又不是没试过,”傅晚司让他逗乐了,“灵感是他妈射出来的吗。”
酒精上头,这话题越拐越不对劲儿了,俩好哥们对着唠半天,净唠下半身这点事儿了。
程泊笑得直哆嗦,手抖得拿不住酒瓶:“你不射一把怎么知道。”
边聊边喝更容易喝多,傅晚司酒量甩程泊八条街,程泊已经倒下不省人事了,他自己又喝了几杯才给人腿也抬沙发上去,然后自己四平八稳地走到次卧床边倒下。
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道,躺下他就失忆了。
第二天是头疼疼醒的,程泊还在沙发上昏迷,傅晚司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慢慢喝着——酒能喝几个小时不停,但是傅晚司不喝凉水,他觉得不健康。
一杯水喝完傅晚司就走了。
除了傅婉初没人能让傅晚司动手伺候,程泊也不行,傅晚司懒得摆弄他。
左池为了那个新成型的小计划奔波了几天,做好了该做的准备之后,他拿手机发出去一条消息。
【五点,你家】
程泊刚醒就收到了消息,看着这四个字,有点恍惚。
太长时间不联系了,虽然以前也总失联。
他知道自己在左池那儿得排着号,看左池什么时候有心情,但这回左池没心情的时间有点太长了。
左右都是个玩儿,程泊没当回事,左池肯定也没当回事。
可能是又感兴趣了?
但这回程泊猜错了。
他洗了个澡,找了身带点小性感的睡衣,又给自己喷了点香水,准备好红酒……等左池敲开他家门,这些都没用上。
“傅晚司?”太熟悉的名字从左池嘴里说出来,程泊愣了足足十几秒,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并列到一起的。
左池坐在他对面,胳膊搭在沙发扶手上,手腕一下一下很轻地晃。
程泊愣的时间太长,他拿起放在桌面上的硬糖甩手扔到程泊脸上,眼神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说话。”
程泊好脾气地捡起糖放回桌子上,深呼吸了两次才忍住没问左池是怎么盯上傅晚司的。
他尽量平稳地说:“我们是熟,太熟了,你想知道什么?”
左池语气很平静,几个字轻飘飘砸在程泊头上,砸得他眼前一黑。
“我要和他谈恋爱。”
“……等等,等等,”程泊按了按眉心,怀疑自己听错了,“对不起左池,我不是故意要问,你说的这个谈恋爱是……什么意思?”
左池没回答他,想到什么,嘴角翘了一下,那点笑转瞬即逝。
他说:“你帮我。”
程泊感觉他昨晚上喝的有点多了,把他喝倒的那位连床被子都没给他盖,刚停暖的天气给他冻得睡醒头皮都麻了。
现在又来了一位,还是他的“床伴”——现在该说是前床伴了。指名道姓要和那位谈恋爱,还要他来帮忙。
“谈恋爱”三个字没什么,就是跟这俩人放在一起,有种让人茫然的无力感。
“这个我没法帮你,”程泊把手从眉心拿开,那块让他按出俩红印子,“你俩差——”
“傅泊!”左池忽然喊了一嗓子,调还挺高。
程泊先是让他吓了一跳,紧跟着意识到这俩字跟他常用名的不同,再就是秘密被戳破的震惊,然后才是深吸一口气,调整表情,手不自然地搓了搓裤子。
“……你想干什么。”
左池笑了笑,他笑起来是极好看的,往后靠着懒洋洋地陷进沙发里,像个逃课犯困的大学生,乖得不像话。
但程泊现在没有心情欣赏,他知道左池是什么样的人,或者说左池在他眼里确确实实是够不正常的……除了上|床的其他时间他宁愿不见。
他又吸了口气,硬着头皮说:“你拿这个威胁不到——”
程泊话没说完,左池忽然毫无预兆地踢向茶几。
“哐!”的一声。
程泊肩膀哆嗦了一下。
左池没管他哆不哆嗦,黝黑的瞳孔锁着程泊,把人看得开始皱眉时,忽然弯着眼睛笑了。
他嘴角轻轻勾着,说:“我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