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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风沙(2 / 2)

白歌没再说什么了,而是先回到了车里,感觉兰池可能是需要静一静。

    兰池把烟吸完,又在外面吹了会儿风,然后回了车里。

    白歌先睡了,没有管兰池是什么时候睡的。

    -

    白歌想去帮兰池问,但兰池好像是不信他,白歌就给兰池分析了一下如果兰池再那样冲动的后果。

    所以最后兰池还是跟着白歌的,只是白歌不说话的话他就不能擅自行动。

    兰池的伤在一夜过后也自愈的差不多了,白歌又重新给兰池买了一套衣服换上。

    ……

    满是锈的铁梯上有一对男女旁若无人的相互索取,衣服已经要碍事了,按理说应该差不多就要去屋里了,但两人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两人也很快从站着变成坐在楼梯上一处稍长些的平台上。

    梯子发出老旧的声响。

    一把很钝的斧子猛地敲在梯子的扶手上,声音刺耳极了。

    两人的抱怨和咒骂声很快响起,但女人在看到兰池的眼神后就吓得闭上了嘴,甚至还想去拉自己的衣服。

    男人则是不怕,大有要下去和他们打一架的势头,像是喝了些酒。

    “蒋小娜,我们找你有事,孩子可以晚一天再要。”

    那个男人却是更气了,当即提了裤子骂骂咧咧地要下来揍白歌和兰池。

    白歌却是后退一步,又把斧子抛给兰池,给男人留好了位置。

男人顺手在楼梯边拿了根铁棍,见白歌扔了斧头以后愣了一会儿,但手里的棍还是没扔。

    女人去叫男人,但男人完全不听。

    她也不是傻的,拉上没多少布料的衣服就要走。

    但那把斧头却朝她扔了过来,她吓得尖叫,慌忙间便要站起来,但高跟鞋却是让她崴了脚,重重地跌回铁梯上。

    兰池向楼梯跑去,向上一跳,双手扒住楼梯,然后爬了上去,很快便抓住了乱叫的女人,然后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一手去捂她的嘴。

    “再叫,让你一辈子都闭嘴!”

    女人去扯兰池的手,害怕得发抖,眼泪也不停地流。

    这边的男人才看见兰池向那边扔了斧头,就听到自己前面有动静了。

    白歌几步跃上楼梯,就在男人身边,先是一把夺了男人手里的铁棍,然后一拳抡了过去,男人跌在楼梯上。

    他不管男人的求饶,把男人打晕后才跟着拖着女人一起往楼上走的兰池往上走。

    白歌把手上的血在女人的屋子里随便找东西擦了擦。

    女人吓得坐在床上直哆嗦。

    “把衣服穿好,我们就问你几个问题,你说实话!”

    女人慌忙点头。

    白歌看向兰池。

    “三年前春天,三月中旬,‘一只手’和他老板在青山村的山脚下跟别人‘谈生意’,那个不小心听到了他们说话的人,‘一只手’把他送哪去了?”

    蒋小娜听的有些蒙,但见兰池那凶狠的眼神和不善的语气,根本不敢让他再重复一遍,于是她求助的视线投向白歌。

    白歌无奈,只能让兰池说细一点。

蒋小娜一提到那个“一只手”她就来气,但她不敢跟面前的两位大爷说,而且他们肯定也不在意。

    “时,时间太久了,我,我没印象了!真的真的,不骗你们啊!况且,况且那死鬼也,也不是什么都和我说!”

    “你别害怕,仔细想想,不急。”

    在白歌说“不急”的时候,兰池很快地看向了白歌,白歌一时心虚,便没看兰池,只是看着蒋小娜。

    兰池气愤地收回视线,又瞪了蒋小娜一眼,是想让她快点想,也是想告诉她别耍花招。

    蒋小娜直接被瞪的抖了一下,然后看向白歌。

    白歌并没有怜悯她。

    ……

    “我,我印象真的不多,那,好像是个男人……”

    “你他妈废话,我要找人,我会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我……”

    白歌赶紧拉住激动的兰池,赶紧说:“你冷静,冷静!人家还没说完,冷静点!你怎么答应我的?”

    兰池用力推开白歌,气得去踹屋里的桌子。

    白歌稳住自己以后就去安慰蒋小娜,他还真没想到兰池的“媳妇”是男的。

    那一个男人,总不至于被怎么样,但说不好就被贩卖器官了,下场应该也不好。

    蒋小娜又被吓了一下,可哭又不敢哭,说话声音就小了,白歌只能坐近一些。

    兰池憋了许久才憋住火,红着眼也坐近了些。

    “我,我只记得‘一只手’说要给他,买了,说是要……”蒋小娜畏畏缩缩地又看了兰池一眼,“要卖器官。”

兰池瞳孔骤缩,手很快便握成了拳,蒋小娜看得害怕,就说:“我,我不知道,可能,可能是这样!”

    “卖给谁了?谁是那的老大?”

    白歌已经把“冷静”两个字说烂了。

    兰池气愤后鼻子又一酸,眼里很快就盈满了泪。

    白歌却有些见不得兰池这个模样。

    昨天夜里看不真,但现在兰池满眼是泪的气愤模样真的让白歌有些不该有的心疼。

    “这,这我真不知道,但是,但是那些贩子,你,你去打听,有人知道的。”

    兰池的面部肌肉都控制不住地抽搐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恢复。

    “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

    蒋小娜疯狂点头。

    白歌不为所动,而是看向了蒋小娜床头的一个小玩意儿,冷冷地说:“你有孩子吧?”

    蒋小娜震惊地看向白歌,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白歌看着面色苍白的女人,说:“我办事一向斩草除根,但……”

    一个“但”字让险些崩溃的女人猛地收住了哭声,突然憋住的哭意让女人忍不住呜咽。

    “……剩下的刚才也已经说过了。”

    “我说的……女人好像用尽了气般地说了半句,然后费劲地再提起一口气,说:“都是实话!”

    白歌依旧不为所动,继续问:“那你还知道有谁知道吗?”

    蒋小娜哭的只有力气摇头了。

-

    白歌看着楼梯上的男人有点眼睛疼,但还是忍着恶心搜了一下那男人的身,摸到了几十块钱。

    兰池是不缺钱的,但现在他们两个谁身上都没有钱。

    白歌又回去了,把钱给了蒋小娜,什么也没有说,也没去管她的反应,然后很快离开了。

    兰池心里怕极了。

    他抖着手去摸烟,那是软瘪烟盒的最后两根烟了。

    兰池把两根烟全都抽了出来,另一只握烟盒的手顿了顿,还是没把烟盒扔掉,而是把第二根烟又放了回去。

    兰池的眼神暗了,颓废也很明显,是白歌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你……别这样。”

    兰池吸烟的动作顿了顿,这才有了些活人的眼神,好像是也觉得自己不该这样,然后认同地看向前方,点了点头。

    一口烟吸完,他将剩下的部分扔在地上,用力把烟踩灭,然后拍了拍沾了些灰尘的手,往车那边走。

    ……

    虽然这些年过去了兰池其实也早就把那些可能都想过一遍了,但每次都会想着那个最“奇迹”的可能。

    ——他人还没事。

    白歌感觉兰池的步子又慢又沉。

    他回身看兰池。

    “……会没事的。”

但兰池却没有什么太大反应。

    “而且无论如何,你都会为他报仇的。”

    兰池这才抬眼看白歌,眼神里多了些……对白歌此言的疑惑。

    但白歌却没有看出来。

    白歌不知道兰池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知道他是被激励了还是被气到了,反正走路的速度是又快了些。

    白歌没再说话了。

    他的任务是协助守护者去杀掠夺者,但这系统一直很坑,他既然是“协助”,那就一定要这个守护者是个主动者。

    而以这系统的坑爹程度,很可能不会把这个守护者设定成是想杀那个掠夺者的,所以他还要让兰池对那些掠夺者有恨意,想杀掉他们的恨意。

    但这么做,好像挺缺德的。

    那些npc对白歌这样的玩家来说,是没有太多意义的,玩家只认为他们是有着某种一成不变的程序。

    但那些真的只是一成不变又死板的程序吗?明明兰池那么伤心。

    而且,在这些npc看来,他们的那些npc伙伴,真的也只是npc吗?

    白歌没再去想那些东西了,他皱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脑子有病去想这些。

    -

    白歌感觉兰池有些招摇,所以他决定自己去打探消息。

    兰池也同意了,准确来说,是默认了。

    因为兰池什么也没说。

    白歌只当兰池是默认了,他和兰池说了把车开到哪个地方,然后兰池在那个地方等他。

但他离开以后,兰池却没发动车子,白歌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但也没多管了,兰池不至于连这个活都做不好。

    况且这次只是打探消息,即使兰池没去接他,他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白歌还是找个地方把胡子剃了,还把自己长的能扎辫子了的头发给剪了,剪的很短。

    他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很像“道上的”的人,然后去打探消息。

    ……

    系统从来没有回答过白歌的问题,所以白歌也就没有再向系统反应它提供假信息的事。

    可能是因为“心虚”,所以系统给白歌提供了一些帮助,如这几行里的黑话。

    白歌可以做到面对什么都面不改色,但他无法很精准地模仿出一类人。

    但对于这种级别的人,也是够了。

    “你……”男人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白歌,“不像是干我们这行的啊!”

    白歌不正经地笑了,说:“怎么?你想试探我?你这前坊,统共就这么大点儿,还能‘各自为营’不成?我虽然是外地来的,但我上头的那些,对这儿可是熟!”

    男人摸着下巴,也笑了,却未说话。

    “嘿嘿,多大点儿事!”

    男人说话黑话白话都有,倒不是故意的,应该是这儿的人都这样说。

    白歌一直都小心翼翼的。

    他去了那个和兰池约好的地点,却没看见兰池。

    白歌脸都黑了,在那里等了能有两个小时,才看见兰池。

白歌打开车门上车了。

    兰池却没有想说点什么的意思。

    白歌真想在他脸上踹两脚。

    但白歌忍住了。

    他因为生气,一时没和兰池说他打听到的人,兰池一开始也不问,但后来也等急了,就问了。

    “你再晚来几小时,可以明天再知道了。”

    兰池却没理白歌这个语气,也没别的话想说了,就是静静地等着白歌说话。

    白歌见兰池这个样子,还是有些气,但还是很快把打听到的事告诉了兰池。

    “那你干什么去了?”

    “杀人。”

    白歌翻了个白眼,知道这人是胡扯的,他这哪像个杀完人的样子?

    不想说算了,白歌也不想知道。

    ……

    白歌看着兰池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包新烟,好像只吸了一两根,连盒都还是有些硬的。

    白歌没见过这种的烟,比他一开始所处的时代的烟要略长略细一些。

    但味道依旧不行。

    烟草摩擦过烟盒的声音利索的响起,只一秒,便没了声音。

    烟草味很快地从盒子里散出来,淡淡的。

兰池照常在车门里去摸打火机,那是一款有些老旧的打火机,但就白歌看到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划拉就出火,而且也从来没灭过火。

    熟悉的点火声从来没有响起过第二次。

    烟草被点燃的声音好像突然变大了,在火机被合上的那一声清响后又听不真了。

    白歌总会控制不住地看兰池抽烟,就好像,他从来没有见过一样,好像这个人以前从不会抽烟一样。

    白歌感觉自己的想法挺莫名其妙的。

    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就一直看着兰池抽烟。

    兰池抽烟时是比平时稍微放松些的,神情也没那么吓人了,肩膀也沉了些,像是整日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一样。

    兰池有时抽烟时会把眉头微微皱起,可能是想到了什么。

    白歌感觉这也是他从未见过的。

    兰池见白歌每次都在他吸烟的时候看很久,也没见白歌从自己身上摸过烟,就又换了左手开车,右手拿掉嘴里的烟,递给白歌。

    白歌一愣。

    兰池都没去瞅白歌,见他不接,就又把烟拿了回来,然后把烟盒扔给白歌,又摸出了打火机,抛给白歌。

    身经百战的白歌竟然连这两个小东西都差点没接住。

    白歌对自己的反应感到无语,就这?就能让他自己犯迷糊?

    况且人家有男人!

    只能说这里的人应该都不怎么避嫌,所以兰池这么做其实根本没毛病。

    白歌心里浮起一丝烦躁,然后就抽了一根烟出来点了,一只手夹着烟吸了一口,劣质的烟草味刺激的白歌喉咙有些疼,让他想咳嗽,但他忍住了,不然就像他不会吸烟硬吸一样。

白歌把头稍微往右边偏了些,然后把烟盒和打火机一起递给兰池。

    兰池也没看出来白歌是受不了这种烟,收了东西,并未说什么。

    白歌适应了这样的烟味后,烟草对神经的某种麻痹作用好像才起了效。

    他轻轻叹了口气。

    他又想了想自己,他进入这个游戏好像是有目的的。

    那个目的支撑他在这些危险至极又毫无人性的游戏里完成任务,让自己活下来,希望能用自己所得的所有奖励去做一件事——也就是完成那个目标。

    这个“目标”,是什么呢?

    或许是对他这个任务来说不重要,所以他才会忘记。

    想着想着,烟就已经吸完了,白歌也随手把烟头扔了出去。

    带着火星的烟蒂被抛在一小片黑色的水滩里,水面上映着一个五颜六色的牌匾。

    异物的坠落让小水滩上映着的景象被涟漪模糊,烟头发出一声沾上了水以后发出的声音。

    烟头吸了一些水,等到水面再次平静的时候就无法再完整地映出那个牌匾了。

    ……

    牌匾下的门里走出来一个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的人,他拿着款式老旧的手机,音量不小的对着电话那边喊道:“你说有个人打你了?你他爹的怎么就那么废物呢?”

    电话那边又对男人说了什么,刀疤脸的男人嗤笑了一声,说:“你他妈的以后要再敢给我惹事,老子废了你!短萎样儿!得得得,我会说的!”

    说完男人挂了电话。

    被扔了烟头的水滩里又映出了一个人。

    年轻男人看着刀疤脸的男人,然后向男人走去。

喘息之间,疤脸男人便没了呼吸,年轻男人拿出那人的手机,然后给刚才的那个人拨电话。

    “打你的,都是什么人啊?”

    随着电话那头的人的讲述,年轻男人的眼神里泛起了某种异光。

    他脚下的影子不断伸长,一直延伸到那片小水滩里,然后吞没了那个烟头。

    影子分了一小块向一个地方很快地游去,循着最黑暗的地方,去向另一个地方。

    年轻男人手里浮着那个烟头,势在必得地笑着,轻声说:“是了……‘风暴’找到了,即将抹杀。”

    一个声音从黑色的影子里传来,只有男人一个人能听见。

    “‘风暴’身边那个人呢?”

    男人嗤笑一声,然后说:“是npc就杀了,是玩家……那就留着玩玩。”

    他们人多,即使是最厉害的那个玩家来了,也难是他们的对手。

    这次的世界出了问题,但最奇怪的事,有些人的任务就是这个“风暴”。

    所以,那些与这个“风暴”有牵扯的人,应该就是系统想抹杀的人。

    他们都是因为执念太深。

    年轻男人在那团黑影重新融到他的影子里,并且影子的大小恢复如常以后,才离开了这里。

    离开前,他看了一眼那款牌匾,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水滩里的水量重新恢复,映着那块牌匾——怡月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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