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小花随风摇曳,嫩黄的芯儿一刹那一颤的,引人采撷。
这时候的它还纯净无暇,没有被鬼婆的血液污染成泛着绿光的诡异小花。
茶絮轻触了最近的一片花瓣。
“尽力去开花吧,这是你的时光。”
在小屋等待的日子也不算难熬,茶絮得空便爱去小溪里扎鱼练手感,斩魔剑没带到梦中,茶絮就地取材,现掰树枝坐地,用石子打磨成尖锐的武器。
茶絮将裤腿拉高,细白的小腿没入溪水,树杈高高举起,迅速落下,几息之间,一只肥嫩大鱼被当众叉了起来。
“哇!状元郎夫人好厉害!”
一旁围着的小家伙们叽叽喳喳,争先恐后地挤上来。
茶絮得意挑眉,她正要再接再厉,岸上来了个打扮姝丽的姑娘找她。
茶絮不明所以,但还是径直上岸,将裤腿拉下,将大鱼扔给带头喊她状元郎夫人的小孩。
“小屁孩,我不叫状元郎夫人,我是茶絮,记得叫茶絮姐姐。”
茶絮严肃纠正,小家伙们鬼精鬼精的,当着她的面一口一个茶絮姐姐,走远没几步,又忘了她本名,一口一个状元郎夫人真好真牛哇!
姝丽的姑娘穿着贵气,一身金银珠宝,昂贵的绸缎衣料,精致勾勒的脸庞,甚至连踩在脚底,沾了泥土的千层绣花小鞋上,也点缀着一圈上好的南珠。
这般富贵小姐,来乡野寻她做甚?
“你就是茶絮?状元郎夫人?”
那小姐转身,赫然是方琼。
“你怎么在这?”
茶絮有些惊讶,难道她后来也吸了相思花的香气?
只是方琼似乎并没有携带从前的记忆,她脸上带着焦急,她握住茶絮的手,颤抖不止。
“状元郎为救我,被歹人砍死了!”
在她的口述中,状元郎途经一座山谷时被贼人拦路抢劫,此时方琼一行人也途经山谷,贼人动念想劫财劫色,状元郎看方琼可怜,挺身而出,与贼人搏斗,死于非命。
“不可能的,幽幽他实力强悍,怎么可能敌不过几个小贼。”
茶絮知道自己不该去想那些个令人不安的场面,但她又忍不住去想,在这里,他们都是凡人,而凡人是很难以一敌百的。
茶絮浑浑噩噩地睡过去,窗外的月色像是掉进墨汁里的玉佩,暗淡着发着光,风雨欲来,沉寂宁静。
“茶絮,等我回来。”
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回头唤她,茶絮心灵一动,她,也要随他而去,共赴良辰美景。
茶絮不知不觉站在了茅草屋院中大树下,好似有某种感应,她看到一位年轻妇人义无反顾地撞向大树,鲜血顺着大树躯干流到它脚边摇曳的小花,小花吸食了精血,显得妖冶神秘。
一阵冷风呼啸而过,茶絮意识恢复片刻清醒。
我怎么出来了,我刚刚是想要,殉情?
茶絮重新打量茅草屋,这里就好似一个阵法,苍天大树抑或是不起眼的小草,都有可能是阵眼,迷惑她的心智,令她失去自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