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宜的脖颈被汗水打湿,几根细碎的长发贴在上面,汗珠从季谨川下巴滑落,滴在她唇角。
修长的手指滑过那枚汗珠,随即捻住她的耳垂,季谨川的声音又轻又哑,“苏,你好烫。”
苏宜心尖一紧,猛然睁开眼。
偌大的卧室针落可闻,光线落在厚重的遮光布下方。
苏宜拢了拢头发,起身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布,外面是个阴天。
季谨川走后,她又睡了一个回笼觉,于是做了刚才的梦。无比羞耻又真实的梦。
肚子传来响声,季谨川放在床头柜上的牛奶已经凉了,苏宜拿起来喝了两口,想起他昨晚压在她身上,灼热的气息包裹着她,令人脸红心热的胡话一句接着一句。
他表面上看起来儒雅斯文,风流起来却能要人半条命,她在他手里就像缺氧的鱼,毫无招架之力。
浴室的淋浴打开,花洒从头浇下来。
苏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昨晚可能喝了酒,加上她也有不小的空窗期,所以才会一时鬼迷心窍。
现在清醒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一闭上眼,昨晚发生的一切就碎片式地涌进脑袋里,画面、声音、温度,全都深刻而真实。苏宜最喜欢他的腹肌,漂亮、分明,摸起来手感也好,他好像知道她喜欢,还故意捉住她的手,从上抚到下,追问她感受。她较劲说一般,他就故意磨她,听她婉转的声音,坏笑着逼问,“真可惜,只是一般吗?”
再想就有些喘不过气。
苏宜站在落地镜前,锁骨、胸口、脖颈都有不同程度的红印,她用浴巾包裹住身体,想到她因为动情而咬在季谨川肩胛上的那一口,他应该也没好到哪里去。
另一边的季谨川打了一个喷嚏,他刚下飞机就直奔滨海湾,这次代表东宁过来谈生意,对接方正好是他大学同学,名叫许易百。两人许久未见,一见如故,对方安排了快艇,先带他去考察项目,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吹着海风,好不惬意。
从寒冷的北京飞过来,季谨川带了老头衫,明明是老气横秋的款式,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沉稳与游刃有余。就那么惬意地往那儿一坐,端起酒杯的姿势有那么一点玩世不恭样儿。
许易百朝他敬酒,眼神不经意落在他脖颈上,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挑眉打趣道:“哟~,你也有今天。”
又接着问:“谈恋爱了?”
在他的印象里,季谨川这个变态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他家的事,许易百不了解详情,只知道他那些叔叔伯伯都不怎么待见他,他一个边缘弃子想要杀回去并不容易,所以这些年一直很拼命。
当年做同窗,季谨川天赋能力都是一等一得好,学院的基金创投,他的项目回报率最高,毕业后去华尔街上了两年班,等一切布局好了才回国,许易百前些天看新闻,知道他正一点一点吞掉东宁这颗大骨头,逼宫董事会那段佳话在圈内广为流传,谁听了不得直呼一句植物。
季谨川取下墨镜,折叠,随手放在手边的木桌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猫挠的。”
许易百哼笑一声,揶揄道:“什么猫用嘴挠啊。”
季谨川也不打哈哈了,大大方方地承认说:“忘了告诉你,我结婚了。”
许易百知道季谨川是闷声干大事的类型,但他不知道连结婚这种事居然也是。他一副你逗我吧的样子,“什么时候的事?没听说过啊。”
“消息过段时间会放出去。”
“你可以啊,什么时候让我见见?我可太好奇了。”许易百一拍大腿,他很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把这尊佛拿下,又觉得不对季,“等等,不会是你那发小吧?”除了这人,许易百想不到其他人了。
“颜柠?”季谨川皱眉,即刻否定,“不是。”
他跟颜柠只是朋友,如果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许易百意外,心道你拿人家当朋友,人家也只是把你当朋友吗?又随口一问:“你该不会商业联姻了?”
毕竟东宁那么大体量,季谨川不脱层皮,恐怕也难以咽下。
“算,也不算。”
许易百瞪大双眼,还真给他说中了。只是他的回答模棱两可,让他来了兴致,正要追问细节,却被季谨川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谈正事儿。”
他不想说的,许易百怎么都撬不出来,只能撇嘴作罢。
但其实许易百见过苏宜。
上大学时,只有他知道季谨川经常去隔壁音乐学院找一个国人女孩,他远远地见过几次,还问过季谨川什么时候给人家告白,结果这人一句“根本不熟”就给搪塞了回去。
*
苏宜洗漱好出来,张妈刚好溜完暮暮回来,小狗一见到她跑过来蹭腿。
苏宜把它抱怀里揉了揉,暮暮温顺又可爱,很难想象这种秀气小狗会是他养的品种。
张妈说厨房留了饭菜,“季先生专门吩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