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到如此惊喜的消息,莱斯利呆了呆,随后,绚烂的烟花在心底炸开。
他答应了诶……
哇!卡斯珀真的答应他的求婚了!
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弯起的眉眼满满的都是喜悦。
“咳,”莱斯利轻咳一声,强作镇定,居高临下地俯视卡斯珀,傲娇道:“算你识相。”
其实内心无比想把自己卷进被子里疯狂翻滚。
以防自己真的做出那么丢虫的事情,莱斯利选择在空间纽中翻找礼服。
卡斯珀的空间纽在被关监禁前就被警卫收走了,现在他身无分文,不着寸缕。总不能让堂堂上将裹着被子出去吧?成何体统。
莱斯利一边翻一边偷瞄卡斯珀,在脑海中把手中的礼服套他身上,却没有一套觉得合适的。
莱斯利无声皱起眉,继续挑挑拣拣。
终于,被他翻出来一套珍藏已久的衣服。
宝蓝色的军装笔挺硬朗,雪白的内衬上布满玫瑰暗纹,肩章上用金线绣着一枝玫瑰,是第一军团的制式礼服。
也是……卡斯珀受封上将那天所穿的礼服。
普通的制式礼服是需要自己搭内衬的,但陛下赐下的那套礼服是配了一件带玫瑰暗纹的雪白内衬的。
极好的料子是只供宫中的蝶云星系出产的绸缎,属于有钱也买不到的类型。
卡斯珀非常清楚他的那套礼服被他珍藏在家中保险柜中,那现在莱斯利拿出的这套……
看着莱斯利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样子,卡斯珀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莱斯利看着自己精挑细选出的礼服满意点头,然后推着卡斯珀去洗漱。
“快点啦快点啦,洗漱好了换衣服,我们进行结婚登记。”
莱斯利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梳洗,并且根据卡斯珀的礼服搭出了自己的服饰。
暖白色有玫瑰暗纹的礼服,祖母绿薄荷叶胸针,单只橄榄叶发饰还有纯白镶金丝玫瑰的颈环。
打扮得漂漂亮亮后,莱斯利看着穿戴整齐无比英气的卡斯珀在心中悄悄尖叫。
然后看着有些空的心口,又给他补上一枚胸针。
白水晶雕刻的自由鸟栩栩如生,骄矜立于纯银枝头。
卡斯珀看清时呼吸一窒。
直到被莱斯利挽住手臂走出飞行器,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飞行器在莱斯利提前设置的程序下早已回到了寝殿。
一众亲卫和寝殿侍者都守候在外,在二皇子出现的第一时间亲卫长和寝殿总管就迎了上来,满脸喜色。
“恭喜殿下顺利度过生理觉醒!”
莱斯利点点头,然后牵起卡斯珀的手对着他们介绍道:“这是我的雌君。”
亲卫长和总管讶异一瞬,恭敬地对卡斯珀行礼,“二皇子妃安好。”
卡斯珀还没来得及别扭,就被莱斯利拉走了。
莱斯利对着身后的两虫交代道:“把格雷家的事给我处理好,别再让他们舞到我面前。”
总管瓦尔和亲卫长桑格躬身应是,目送二皇子殿下迈着欢欣的步伐走进寝殿。
总管瓦尔低声感叹:“殿下有两年多没这么开心过了。”
亲卫长桑格点头附和,面色沉沉。
虽然他看不惯那只一直惹殿下伤心的雌虫,但既然卡斯珀正式成为了二皇子的雌君,那么欺辱卡斯珀就是欺侮殿下,他们绝不姑息。
“该走了,瓦尔,”桑格转身离开,“我去向陛下汇报,格雷那渣滓就交给你了。”
瓦尔收回慈爱的目光,低头整理纯白的手套,眸色阴沉,“他们惹殿下不开心了呢,真是……找死。”
*
莱斯利一路牵着卡斯珀,一边拍照,一边给他介绍寝殿的布局。
最后,他们在花园里拍了结婚照,正式登记了结婚,上传了帝国婚姻系统。
卡斯珀眼睁睁地看着莱斯利把自己在皇室成员档案中的信息更改为了“成年”,“已婚”。
这无异于昭告天下。
正在欣赏美美结婚照的莱斯利一抬头就看到了卡斯珀钝钝的目光。
温钝中又带着一丝伤感,转瞬即逝,一个眨眼后再看就是温柔的笑意,满载幸福。
莱斯利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他试探着询问:“卡斯珀,你累了吗?”
毕竟他刚才拉着卡斯珀一通疯跑,而卡斯珀昨天刚刚消耗了大量体力,现在抑制器还没有取下,有些累是正常的。
听到询问,卡斯珀垂下眼帘,低低回复:“嗯……有一些。”
听到这话莱斯利待不住了,赶紧赶着卡斯珀回房休息。
将卡斯珀安置在自己的卧室,莱斯利嘱咐他好好休息,他处理完事务就回来。
卡斯珀乖顺点头,眉目倦怠。
莱斯利赶紧离开,不打扰他休息了。
等他去拜访完雌父雄父,再确定一下格雷家真的翻不起风浪就回来,和卡斯珀一起用晚餐。
将将新婚,莱斯利离开的步子里都透着轻快甜蜜。
*
卧室内的卡斯珀换下身上的制式礼服,轻轻摩挲雪白内衬上的玫瑰暗纹,那枚白水晶自由鸟胸针就放在一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似乎下一秒就要振翅飞向天堂。
但他再也无法拥有自由了。
从他向里特·格雷动手开始,不,或许更早,从他拒绝成为莱斯利的生理觉醒引导者开始,他就注定走向一条独自衰亡的道路。
在卡斯珀同意莱斯利的求婚时,他的精神域就发生了松动,两股意识之间的壁垒被打破,记忆快速发生融合。
或许是一切悲剧还没有发生,他目前的状态比重生前好了不少,至少能见虫了。
但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那个意气风发,倨傲坚韧的上将已经被折磨得不复存在。
那个莱斯利最喜欢的模样,他再也无法拥有了。
卡斯珀轻轻抚摸着那套军装礼服,怀念自己再也回不去的军旅岁月。
他从最底层的军士一点点累积军功往上爬,数十年艰苦的训练和无数次战场上的拼命才使他达到了上将的军衔。
他是自傲的。
在他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成就,还是毫无根基纯靠自己打拼才挣出来的,他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但是对贫民来说,骄傲从来就不是一件好事。
他最终也为自己那可笑的固执和自尊付出了代价。
他这一生如履薄冰,苦难不断。幼时为生计,少年为野心,总不得安宁。
回想起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卡斯珀看到了莱斯利。
尚未成年的雄虫皇子以精神梳理师的身份前来第一军团服役,第一天就斩获无数军雌的心。
听到副官的讲述,卡斯珀嗤之以鼻,认为其纯属夸大其词。
又不是没见过雄虫,至于这样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吗?
正式与莱斯利会面之前,卡斯珀心想:【是皇子又怎么样?来了军部就要服从长官的指挥,没有特例。】
极其严苛的卡斯珀是不会对任何虫放水的,包括他自己。
但是在会议室见到莱斯利的第一眼,卡斯珀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银白长发的雄子在灯光下美好得如同落入凡间的天使,那双本该尊贵高傲的黄金瞳中却盛满了仰慕与喜悦。
那时,卡斯珀心想:【如果他哭着求饶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稍稍放一点点水。】
那时的卡斯珀还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一见钟情。
从他破例开始,就注定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