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说你多烦人吧,出外勤永远都是我照顾你,你什么时候也照顾照顾我啊?估计是没这个机会了。我以后不在你身边了,就算跟咱爸生气也别一个人出外勤,太危险了,你爱吃的那家火锅鸡,我给你充了会员卡,放你后面有字母logo的那件黑色外套里了,这卡一年半不用就过期了,可别浪费我这一千块钱啊。”
“对了,还有啊,抓紧时间再找个对象,遇到喜欢的就上,别总犹豫不决的,回来人家跑了你就自己哭吧。你之前说味道好闻的洗衣液,我又买了两桶放你家卫生间了。你那件黑色的衬衫被我用洗衣机洗坏了,先别生气,买了新的放你衣柜里了。”
“还有你喜欢的那双鞋,我给你穿好鞋带放在你鞋柜里了,你一打开就能看到,这就算是看在你在我进系统的时候主动跟我玩的礼物吧。”
“你说你是不是有点缺心眼,我这么大一个卧底,你还单独带我出外勤,晚上睡觉还睡那么死,但凡我再丧心病狂点儿当时就能弄死你,到时候你就重开吧。”
林修远咳了几声,说了太多话,嗓子干了。
“李知意,真的很高兴认识你。”
“即使以后不能再见,我也会一直记住你。记住你这个,唯一对我好的人。”
“再见了,大家。”
整条录音到此为止。
病房里安静了很久,大伙儿各有各的心事,各发各的呆。隔绝于病房外的医生和护士依然还在忙碌,地球并没有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停止转动。
林修远其实并不叫林修远,或者说他本名叫什么他自己也忘了。
五岁那年,他第一次听到有关于爸爸妈妈的消息,就是他们的死讯。在那之前,他不知道他的爸爸妈妈是谁,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关于父母的一切的一切,在他那里都是未知。
父母去世,他没有难过,生活并没有因为这一变故而发生改变。七岁,他被姜怀仁收养,学着如何伪装恶,如何表现善,学着如何杀人,学着如何开脱。
时间长了,他逐渐迷茫,自己为什么要依附于一个无恶不作的组织。
或许他本该拥有更好的人生,但事已至此,他要如何逃离呢。
“这是新任务。”姜怀仁把文件传输给他。
林修远心一顿。
又要杀人了吗?
林修远粗略扫了一眼,微皱起眉:“让我去LAP当卧底?”
姜怀仁看都没看他:“嗯,余砚棋,认识么?”
林修远回答道:“余冉峤的哥哥?”
姜怀仁点头:“对,不知道余冉峤耍了什么手段,把她那个哥哥招进LAP了,能杀就杀,杀不了的话,就让他们以为余砚棋是卧底,混淆视听,能做到么?”
林修远试探着问:“杀了余砚棋,余冉峤不会脱离组织么?”
姜怀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冷地瞥了林修远一眼:“脱离组织?让她试试。”
在这一刻,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姜怀仁拉林修远和余冉峤入伙,殊不知,这竟是两颗直接导致他失败的定时炸弹。
当初,林修远进系统的名额是姜怀仁额外批准的,借着自己的权限肆意妄为,也真是胆大包天,大伙儿很容易就怀疑到了姜怀仁头上。
“姜怀仁不是你老舅么?”余砚棋问。
大义灭亲的段初淮头也不抬地找证据:“他是我姥捡来的。”
余砚棋:“……哦。”
而后经过一系列的摸索,查证,终于锁定了姜怀仁,YT计划的风头也终于告一段落,杀人案、犯罪量大大减少,系统罕见地清闲了几天。
鉴于余冉峤和林修远配合调查,提供线索,系统决定从轻处置。和LAP斗了将近一个世纪的Govern,就此没落。
YT小队在宿舍收拾东西,他们终于可以回自己的家睡上一觉了。
邵卓然把自己被余砚棋开了个窟窿的那件衣服收了起来:“说实话我还以为会有一次特别激烈的仗要打,你死我活的那种,我连牺牲的准备都做好了。”
陆屿琛把最后一件衣服收进行李箱:“你福大命大,谁死了你都死不了。”
邵卓然:“你这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居然也说了句人话。”
陆屿琛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卷纸朝邵卓然扔过去,两人又在宿舍上演了一起追逐战。
余砚棋行李没多少,上次出系统已经拿出去一部分了,他收拾完吊儿郎当地靠在床上看着段初淮收拾。
“快点儿,磨磨唧唧。”余砚棋催促道。
“好的宝宝。”段初淮回过头朝他笑了一下,继续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