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齿轮缓缓转动,直到一声巨响,他们抬头一看,所有的罪恶再一次如潮水般涌来。
一个月前,LAP系统内。
“STWO辖区北边的高校又多了两具男性尸体,那边已经排除了自杀嫌疑。”
贺川城话音未落,底下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该死的……”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必须把后面这伙人一个不落地全部揪出来。”
“Govern对各个系统的精英都了解地非常透彻,他们没拿着枪到系统内瞄准咱们的脑袋就该谢天谢地了,一个不落地全揪出来……”说话的人欲言又止,无力地摇摇头。
Govern是国际型的恐怖犯罪组织,已经运行了将近半个世纪,杀人放火制毒贩毒拐卖妇女儿童无恶不作,在与各个系统对抗的半个世纪中,他们一次都没有露出狐狸尾巴,反而将各个系统耍的团团转。
“我提议,”贺川城的声音盖过了窃窃私语声,“重启二十年前的YT计划。”
贺川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长桌对面的姜怀仁,LAP系统的总指挥,也是他的导师。
他已经做好了先斩后奏被姜怀仁痛批一顿的准备。
然而姜怀仁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他。
会议室里安静的不像话。
“二十年前YT计划,损失惨重啊。”靳霖唏嘘道。
二十年前,Govern在各个系统多次进行恐怖袭击,LAP系统为了选拔人才进行了多次指导与考核。
在将近两万人中,选出了七个人,作为专门对抗Govern的小队,代号YT。
考核的过程与内容极为煎熬,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也因为如此,YT小队的成员都是人中龙凤。
然而,在与Govern的对抗中,YT小队全员牺牲。
两个月考核中耗尽人力物力,最终以失败告终,损失极为惨重。
“我们即使是死,也要和Govern抗争到底。他们在我们的地盘上胡作非为,如果我们都束手无策,那还有谁来保障人民的安全?”贺川城说,“无数个孩子因为他们而丧失生命,无数个家庭因为他们而破碎。我们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因为我们的责任就是保护人民,我们要站在人民的身前。”
“这个提议我同意。”段初淮起身,扫视着在座的众人。
“我也同意。”李知意紧跟其后。
陆屿琛和邵卓然异口同声:“我同意。”
越来越多的人起身开口,直至坐着的只剩姜怀仁一个人。
贺川城直视着姜怀仁:“姜指挥,请指示。”
姜怀仁盯着桌面,不停地摩挲手里的两个核桃。
过了半晌,他起身,声音铿锵有力:“重启YT计划。”
昏黄的落日在天幕中吻着烟霞,刺鼻的洗发水味飘满整间屋子。
入秋了,重启YT计划的风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今天是去报道的日子。
段初淮刚值了三个大夜班,打算洗完澡出来剪个头发。
“您这个发质太粗糙了,有没有兴趣看看本店的精油护理?一套只要388,我亲测好用,三天不洗头都不会出……”
段初淮忍了一会,没忍住,关了腕内芯片故作惋惜:“随便剪一下就行了,我一会儿要去参加我爸的葬礼,现在没心情搞这些。”
整间屋子都沉默了。
在旁边的位置染发的女大学生有些生气地瞪了一眼段初淮身后的Tony老师。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可真该死。
“……”Tony连连陪笑,“不好意思啊。”
“没事。”段初淮应了声,重新调出刚才在腕内芯片播放的内容。
Tony瞥了一眼段初淮调出的屏幕,没话找话:“昨天跆拳道世青赛的决赛?这个我看了直播,又是LAP的余砚棋夺冠了。”
刚才的女大学生也接了话茬,似乎是想缓解段初淮的丧父之痛:“这个我也看了,余砚棋真给LAP长脸啊,连着六年夺冠了。”
吵死了。
段初淮叹了口气,点点头:“我爸生前最爱看他的比赛。”
“……”Tony老师和女大学生对视了一眼。
咱俩可真该死。
段初淮安静地看完了整场比赛。
余砚棋赢得毫无悬念,他统治男子跆拳道比赛12年,没有败绩。
段初淮看余砚棋的比赛是为了跟他学一些技巧,在比赛时的很多细节都能体现出余砚棋是一个真正的高手,而不是所谓的花拳绣腿。
段初淮报名了参加了YT计划,想通过选拔,肉搏能力必不可少,他一个学医的,不想一上来就被人囊死。
LAP系统辖区北边。
北边以栀子花出名,栀子花的香气很好闻,一出门就能闻见。
“我草,什么味儿。”余砚棋匆匆忙忙出了门,YT计划的报道快迟到了,他现在闻什么都像屎。
昨天的庆功宴一直到凌晨三点才结束,他被灌了不少酒,把空调遥控器看成了闹钟。
眼看着面前的公交车即将从面前开走,余砚棋上演了一个猪头追燕子。
“哎!师傅等会儿!”余砚棋用吃奶的劲儿追,然而司机师傅好像并没有看见他。
“哎!”余砚棋眼瞅着眼睛快看不见车屁股了,而且他闻到了一股非常的浓的车尾气味儿,立刻停下了脚步。
余砚棋喘了会儿,扒拉了一把额前的碎发,越想越生气:“…草你个瞎妈的。”
LAP明确规定了不能携带交通工具进系统,现在附近又没有顺风车。
余砚棋迫不得已,掉头回家换上了他的暴走鞋。
弄出轮子,在街上驰骋。
感受到路人看神经病的目光,他突然想起一句诗。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