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在这之前,我想你必须要明白一件事情,这座孤岛上没有人,并不代表海里也没有人。
我们待的地方,应该超出国家管辖范围,身处公海之上。
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能够过路这里,或是上岸的人,无一不是亡命之徒。
在他们的眼里,无视任何国家的法律,更别提道德这样人为赋予的意义。
人类与牲口无异,刀枪是他们管用的刀叉。
我的运气显然不错,那一队海上土匪发生内乱,才给了我补刀的机会,得到你眼前的这些战利品。
小友,你一定要牢记一件事情,遇到对方能躲就躲,时刻警戒。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拿出当初跳海孤注一掷的勇气,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活下去,谁挡你的路,就送他下地狱。
在不属于人类社会的范围内,所有的善良都是丧钟的哀鸣。
我理解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你必须牢记我的告诫,这是你唯一可以活下去的希望,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也许我们沦落到这个地步,太过在意旁人的感受,忽略了内心那个脆弱的孩子。
就算有一天回家,也别忘了爱自己。
旁人的为难不算什么,只盼你自己不要为难自己就好。
在不愧于天地间的情况下,永远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爱自己才是生命永恒的主题。
至于我为什么之前没有留下信件。
请原谅我思绪繁多,我需要确认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刀枪的威力巨大,我一个作古之人,无法判定你的来处、好坏,以及过往。
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引导你一步步往前走,但最关键的选择永远在你手中。
岛上东面还有几棵果树,应该够你果腹。
那么祝你:一朝悟道见真我,昔日枷锁皆云烟。前路坦荡,扶摇直上。】
长长一封信结束,凌黛脑子都是懵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在做什么。
好像还是和从前一样,缩在房间里好久都不出一次门,每天都沉浸在笔下的生物身上。
可眼前的一切告诉她不是这样,你已经做出选择,并且这个结果和预料中有了差别。
这就是人生,永远有意外,永远让人摸不清楚头脑。
本以为安稳地种田开荒生活,一朝变成了荒野求生。
凌黛苦中作乐中突然冒出来一个荒诞的想法,莫非这个岛上也有一个星期五在等着我的到来?
当然,星期五没找到,好歹找到前辈说的几颗果树,小小的果子挂在指头晃悠,揪下来一颗狠狠咬下去。
“嘶”酸死了!凌黛皱着一张老脸,起码老了二十岁。
再怎么说有吃的总比没有强。
她花了大半天时间跑了一趟又一趟,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回去,全部转移到前辈当初生活的那个山洞中。
在山洞中绕着走了好几圈,终于找到几个隐秘又方便拿取东西的地方,刀枪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无论何时都有后路。
身上只留下一把小手枪和一个小巧的匕首,以备不时之需。
洗干净的野果储藏在桌子下面,用破烂的毯子遮盖住,如果不弯腰的话根本看不到。
罐头泡面之类的速食品,则分别挖坑埋到地底下,这是她最后的口粮,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再动一口。
她还在物资里面找到几包白糖,忍着对甜味的渴望,白糖和瓶装水全部都没有打开。
用锄头小心刨地,连带着郁金香的根茎一起挖起来,在花海下面挖了一个大坑,把所有的水和白糖藏进去,再小心翼翼把郁金花栽回原处,努力复原成原来的样子。
除了她自己,谁也看不出任何不同。
眼看天快要黑了,赶紧扛着斧头去砍柴,多做了几个火堆,同时提取淡水,以确保自己的饮水量。
物资储藏完毕,黄昏逐渐被黑暗吞没,赶紧朝着海边跑去,去收网,查看今天的成果。
渔网确实好用,收起来沉甸甸的,手腕一软,差点没被渔网拉扯进海里。
亏得之前吃了不少好东西,双.腿用劲堪堪站稳,使出吃奶的劲,咬紧牙关,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渔网拖上来。
凌黛把产卵和幼年鱼放回海里,拖着渔网回山洞。
走到半路上,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除了头顶星空点点,只剩下山洞口的篝火在给她指引回家的路。
对于山洞,凌黛赋予它新的意义,那是她的家,无论有多简陋,让她安心的地方,就是家的含义。
如果没有人来这里,她更喜欢以天为盖地为庐,完全融入自然中的感觉。
但很可惜,这是不是特别安全,随时有亡命之徒登岛的可能,谁在外面都不用人家专门找,一逮一个准。
她害怕自己忘记时间,也忘记回家的路,拿匕首在山洞口用力划了三条道,这是她在孤岛生活的时间,只能通过太阳升起或落下判断。
没有第一次手忙角落,已经可以很轻松地去除鱼鳞,挖出内脏而不把苦胆弄破。
匕首比斧头好用多了,鱼肉表面划开几刀方便入味。
淡水提取出来,盐留在竹筒中。
盐抹满整个鱼身,放在篝火上烤制。
酸酸的野果一切两瓣,用力把汁水挤出来,滴在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