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武长生立刻将目光落到书礼的身上。
书礼愣了一瞬，随后哑然失笑，“圣女殿下，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我爹是圣宗大尊使，为圣宗杀敌无数！”
“我亦是圣宗护法，我们一家人都享受圣宗给养！”
“我在大汉宫中潜伏这么多年，曾多次将大汉军机要密传回圣宗，为圣宗避免诸多损失！”
书礼的话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字字珠玑。
他的声音高昂有力，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太监，反倒是像一个蒙受了天大冤情的盖世豪侠！
“现在圣女殿下连外面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就怀疑我泄露您的身份，简直荒唐！”
“思之令人发笑！”
听到这话，武长生皱着眉头释放心神之力。
但一里范围内，他只看到了萧紫衣和许斌站在塔顶上远远望着外面。
【我只有天霄境初期，心神之力看不到也属正常，但姐姐是天霄境圆满，心神之力恐怕将外界看得一清二楚！】
正此时，一声声震响从外面传入。
显然，外面已经发生了动荡！
苏沐雪冷声道：“我不是怀疑你，而是确定。”
“你功力境界虽是天星境圆满，表面伪装也做的很好，却不懂天霄境圆满的心神之力究竟有何妙用，所以自认为天衣无缝。”
“殊不知，我在踏入天京城之后早就发现了异样！”
武长生问道：“背叛圣天宗，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书礼低着头沉默了起来，片刻之后，他双手抬起成掌一挥，跟在他身边的两个随从瞬间被击中胸膛，倒飞出去没了声息。
“哈哈哈哈……”
书礼狂笑了一阵，再抬头时，脸上写满了癫狂之色！
“那我倒想问一问，圣天宗给我带来了什么好处！”
“别人在享受孩童乐趣的时候，我远离故土来到陌生的天京城；别人能享受人伦之欢的时候，我却只能有心无力；与我一般的同龄人早已生儿育女，更有含饴弄孙者，我却是孤寡一人！”
“晏封天为了表忠心将我送来天京城当细作，因为我只是他醉酒之后与侍女所生！”
书礼声嘶力竭的喊着，喊着喊着却哭了起来。
“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
“没有人关心我在乎什么！”
“我在宫里被其他人欺负、被打得快死了的时候，没有一个潜伏的人站出来帮我！”
“是书林救了我！”
“而那个时候，晏封天的子女正在接受圣天宗最好的培养！”
说着，他忽然释怀地笑了一下，随后语气冰冷森然地说道：“所以从那之后我就知道了，谁都靠不住！”
“圣天宗靠不住，晏封天更靠不住！”
“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我想要在残酷的宫里活下去，我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到最高！”
“终于啊，我成了司礼监的掌事大监，成了人们口中称赞、心里畏惧的四大监之一！”
“这个时候你们找来了？”书礼目光死死地盯着苏沐雪，“想起我能用得上了？”
“我现在拥有无数人羡慕不来的权势和财富，我的武功也达到了无数人难以企及的地步，你们告诉我，该到我为圣天宗出力的时候了？”
“我只需要听陛下的话，就可以活在万万人之上了！”
“还想要我替圣天宗卖命，不觉得可笑吗？”
这番言论，听得武长生不知如何反驳。
他没有经历过，此前也从未听说过这种情况。
武长生知道自己不是书礼，他无法从简单的言语中感受到对方这么多年来的痛苦和绝望，自然也就没有资格劝说。
【但时间还是要拖延啊……】武长生心中暗叹。
他心中清楚方才炼不死神药之时自己的消耗有多大，由己及彼，苏沐雪的消耗恐怕更大。
毕竟她又要炼药，还要执掌阵法抵御天雷，而此刻外面源源不断地轰鸣声，恐怕是有人在破阵了。
可若是不拖延时间等苏沐雪恢复，恐怕光是眼前的书礼便能让他们难以脱身！
武长生皱眉道：“所以你杀了随从，是这些事不方便泄露。”
“现在是打算杀了我二人，好拿着不死神药去向光景帝邀功吗？”
书礼抬手撩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冷笑道：“你们炼药的过程我都看在眼里，消耗有多大我心中也大致清楚，我明白你们现在是想要拖延时间好恢复状态。”
闻言，武长生诧异地问道：“那你为何不动手？”
“我知道你是天通道人的徒弟，武功不弱。”书礼往前缓步走着，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便强上一分，颇为不屑地嗤笑道：“但仅凭你天星境后期的功力，再加上一个近乎半废的苏沐雪。”
“给你们时间又能如何？”
“但这么多年心底的郁结一直没能说出来，总感觉不够畅快，今日说完之后总算是舒坦了许多！”
话音落地，他身上的气势达到了顶峰，抬手便是一掌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