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一头埋在方向盘上：“我知道。”
要是平时，许之早就和他臭贫两百个回合了。但今天这个人无论从表情还是语言来看，十分都有十二分不对劲……
“今天怎么焉了？”
两个人最终还是选择了最便捷的出行方式，直接坐出租车。虽然他俩还没在出租车上把屁股坐热，目的地就到了。
——好酒卜见
这家酒吧的地理位置有些恶劣，所以平时店里的人几乎少之又少。
但这家店的老板似乎从来不会考虑收入的问题，开这个小酒吧大概率也是为了调酒打发时间的。
酒吧老板叫池冶，看上去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年轻人。容貌出众，穿搭潮流，眉头上的两颗钉子衬的他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成年了么？”池冶问。
“哥们儿再过半个月就满十八了。”许之点了个水果桶，别看这名字像果酒，实际上就是度数很高的伏特加里掺了些各式各样的水果。
“这不像你的作风，我印象里你几乎不喝酒，不对劲。”李诚睿虚着眼睛盯着他。
“你觉得就我们学校那个放假制度，我有空出来的时间去喝酒吗？”许之白了他一眼，“收假过后别说喝酒，喝西北风你都得等下次放元旦假了。”
许之倒了一小杯酒，仰头就喝了个精光。刚入口的时候只感觉喝了一口水果味的气泡水，没过一会儿后劲儿就慢慢上来了。
李诚睿本身的酒量就不太好，加上池冶的提醒，他干脆就放弃了和许之一起喝的想法。
不然到时候两个酒鬼躺在酒馆里说胡话发酒疯，可不是一件好事……
“说吧，失去自由了还是失恋了？”李诚睿点了根烟，偏头向另一边吐了一口烟圈。
“我靠你别造我谣，我什么时候恋了？”许之连喝了几杯过后说话已经有些大舌头了，“倒是你，和你的小羽妹妹怎么样了？”
许之一说一个准，本来只有一个心情不好的人，现在变两个了。
“你知道我俩暧昧到让我有种就在和她恋爱的程度的时候她说了句什么吗？”李诚睿叹了口气，“她说她追到了喜欢半年的学长，还问我有没有替她感到高兴。高兴没感受到，高血压倒是有点犯了。”
许之笑出了声，摇了摇头没说话。
李诚睿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又从烟盒里取出一根新的。
“是宁渊吧？”
许之听到这个名字先是怔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情莫名其妙变得不好，但现在看来好像又找到了答案。
“你说他这个人是不是缺心眼儿啊，我和他闹掰的原因你能猜到有多简单吗？”许之把打赏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他总认为我在用钱捉弄他。”
“虽然你确实挺损的，”李诚睿挑了挑眉，“但他都不算缺心眼儿了，算缺良心。”
“诶，你过了。”许之踹了他一脚。
李诚睿捂着被踹的那只腿：“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啊，你这么护着他？”
“没什么好处，”许之思考了一下，“可能他越不好相处，我就越想让他当我朋友吧。”
“这什么奇怪的胜负欲……”李诚睿吐了一口烟。
喝完酒后许之没有想象中醉的那么不省人事，目前除了脸泛红意识不怎么清醒和说话有些不利索外，没有更夸张的行为。
李诚睿本来想把他送回家里，但想着他这副样子指定许海峰一顿臭骂，就干脆掉头回了老楼。
但他只知道老楼在学校附近，具体在哪儿李诚睿一无所知。
“醒醒，醒醒，”李诚睿摇醒了靠着车窗睡觉的人，“你住哪儿呢？具体是几单元几楼？”
“我住临阳路十八号。”
“你大爷的，你想现在这副鬼样子回家接受你爸的制裁吗？”李诚睿啧了一声，“你租的房子在哪？”
“我和宁渊合租的……”
“我当然知道你和他合租的，我问你……算了。”李诚睿见许之这样子，估计也说不出个什么有用的关键词出来。
李诚睿伸手在许之的衣服兜里摸出了手机，对准许之的脸进行人脸识别解锁。
他本来想给宁渊发消息问地址，结果翻了半天通讯录和微信联系人也没找到宁渊的联系方式。
“我的天你俩这是当的个啥朋友啊，”李诚睿把手机又塞回许之的兜里，“认识这么久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平常都靠的是脑电波传递消息吗……”
不能送回家，不知道老楼的具体位置，也不能直接给人甩在大街上……李诚睿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安置他的方法了，他本想着带回自己家，但好巧不巧在下车的时候遇到了宁渊。
“宁渊！”李诚睿喊了一声。
宁渊与他们大概有一百米的距离，按李诚睿的这个音量，正常人都能听得到。但宁渊此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李诚睿不知道宁渊的左耳是听不到的。
他又连续喊了好几声，宁渊才有些疑惑的回了头。
宁渊不认识喊他的这个人，只觉得有些面熟，但旁边这哥们儿就算是头埋的都快要掉在地上了，他也能认出来是谁。
“他喝醉了，没告诉我他住在哪一栋楼的，”李诚睿说，“还好碰到你了。”
“三栋502。”宁渊说。
几个人往一个方向走，一路上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把许之护送到楼下之后，李诚睿就回去睡觉了。
许之本来躺在沙发上准备一睡了之，结果人还没挨着沙发就被宁渊扯到了地上。
“酒味儿这么大，你先睡地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