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起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你说,这招算成了吗?”
蒙良有些犹豫,他尚未成亲,也鲜少和女子接触,看不出上官小姐究竟只是为了答谢,还是真的对主子有了情谊。
见他为难得说不出话来,霍起摆摆手:“罢了,贾孝去核查今日刺客的身份了,牢房那里你多盯着点。”
蒙良退下后,霍起端起酒壶,一饮而尽。
他打开最下方隐蔽的暗匣中,里面满满一匣子的书信,他拿起最上面的那封,看着信封上娟秀的字迹——子安哥亲启,捏紧了手中的酒壶。
蓝翎,你究竟在哪里?又究竟遇到了何事?为何这么多日都不回信?
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熟悉的头痛又侵袭着他,他将信封放在鼻下轻嗅,是淡淡的檀香气息,闻着这香气,心中的燥意慢慢被抚平,连头痛也渐渐有了缓解。
***
刑房里暗无天日,蓝翎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几天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坚持几天。
□□上的疼痛她尚能忍受,更可怕的是心灵上的折磨。
她对京城本就不熟悉,现在只认识一个上官芙,可偏偏这些狱卒对她的话毫无反应,无论她如何叫喊,也只是不停地重复让她招供,可她本就不是刺客,要如何招供?
如若他们真的铁了心要屈打成招,那么她如何辩驳都没有意义。
可是,还有谁能救她呢?
父亲、哥哥还有青姨都深陷囹圄自顾不暇,母亲远在凌云峰,更何况她并不知道自己被抓了。
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被抓了!又能期盼谁来救她!
蓝翎几乎陷入绝望,永无止境的痛苦,看不到尽头的刑法,让她对自己当初的选择产生了怀疑。
或许,她应该听母亲的话,留在凌云峰,而不是自以为在京中有倚靠,便盲目自信进京,让自己落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又或者,她应该乖乖招供,如果最终等待他的只有死亡的话,这样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或许她招供以后,上官芙听说犯人是她,会前来相救。可若是她不知道呢?
若是消息没有传到她的耳朵,又或者霍起悄悄隐瞒了起来,那她若是招供了,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脑中思绪万千,却仍旧没有想出头绪。
刑房前头的甬道传来的脚步身吸引了蓝翎的注意,她费力地抬起了昏沉的脑袋,睁开沉重的眼皮,想看清来人。
那人身着一声黑衣和黑色披风,于这暗无天日的囚笼几乎融为一体,他从黑暗中走出来,牢里昏暗的灯光照在他凌厉的脸庞上,半明半暗。
蓝翎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那天抓他那人,霍起!
他居然还敢来,蓝翎牙咬切齿地瞪着他,恨不得活吞了他。
霍起缓缓踏过地上的血水,毫不在意溅起来的血污染脏他干净的官靴,他一步步来到那悬挂在墙上,皮开肉绽,满身血污的人前,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