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非君记得保持联络呀。”
“好，到站的话我会给亚纪学姐报平安的。”
轻笑着挥手告别，路明非在酒德亚纪的视线里，登上了前往神户山里的老式火车。
从玻璃投下的光影，似乎被初雪洗得分外清澈，就这样带着寒冬里不常见的温暖，映照在少年看向窗外的清秀眉眼。
“或许我没有资格说这话，但蛇岐八家里沦落为鬼的多是些可怜人。”
风间琉璃临走前所说的，路明非默默将其记在了心里。
不信风间琉璃是傻。
全信风间琉璃是坏。
是不是真的可怜，路明非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
所以，路明非昨天晚上回到酒店之后，便从辉夜姬那里调取了鬼的信息。
其中有位与路明非年龄差不多的鬼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同龄人的话，交流与理解起来也会更加轻松吧。
路明非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订下了前往神户山中的车票。
如果没什么意外，路明非还来得及赶回东京和酒德亚纪学姐跨年。
这样想着，路明非贴在微微摇晃的玻璃窗上，看如洗的山色与流云落在他身后。
“姐姐她也有喜欢的人了啊。”
“也？”
路明非精准地找到了槽点。
“不，我的意思是，是……”
忙不迭解释，樱井明颇有些兵荒马乱。
“没必要难为情的，”没什么立场说这话的路明非毫无自觉，“人就是这样，会被什么人喜欢，也会喜欢上什么人。”
“姐姐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呢？”
樱井明询问着路明非。
“硬要说的话，”路明非回忆着昨天晚上，樱井小暮撑着纸伞来接风间琉璃的景象，“你姐姐喜欢的人比你姐姐还漂亮些。”
樱井明有些不解。
“反正你只要知道那个人对你姐姐挺好的就是了。”
把极乐馆交给樱井小暮，风间琉璃对她应该是非常信任的。
除此之外，樱井小暮的私房钱也挺多的，冒充樱井家执法人的路明非，只是提起他会去看望樱井明的事，樱井小暮便打了不少钱到他卡上。
这笔钱路明非省着点儿花，都够他大学四年的衣食住行了。
“谢，谢谢你。”
听到路明非这么形容姐姐喜欢的人，樱井明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
“不用谢我，”路明非用眼神示意樱井明看向不远的地方，“要谢就谢奈美老师吧。”
循着路明非的视线，樱井明发现了在角落里，担忧地望向这边的奈美老师。
想来，应该是路明非的行为方式与执法人大相径庭，使得奈美老师不由担心他会对樱井明不利。
“奈美老师。”
“好啦，”打断了樱井明的喃喃自语，路明非口吻轻松地与他告别，“那我也该说再见了。”
“你，”樱井明从礼物盒的缝隙里，看向准备离开的路明非，“应该不是执法人吧？”
“在你的眼里，执法人就那么可怕吗？”
并没有否认，路明非只是这样说着。
“与其说是可怕，”樱井明无奈地苦笑，“倒更像不同世界的人。”
人与鬼之间的鸿沟就已经很难逾越了，鬼和执法人更是隔了好几个世界的差距。
“这样啊，”路明非点点头，“你恨执法人吗？”
“为什么不恨呢，他们把我关在这里，每年都会像是看怪物似的打量着我，用那些宛若刀子的问题将我剖开肢解。”
穷尽所学，樱井明描述着他对执法人的恨意。
“即便你真的有可能变成鬼？”
“即便我真的有可能变成鬼。”
樱井明很清楚他的血统缺陷，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平静地接受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