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安珀馆亮了起来。
从巨型的落地玻璃窗看进去,有些像路明非在天台边发呆时,不经意间远远望到的城市夜景。
浮影灿烂,光怪陆离。
光影之外,正如诺诺邮件里说的那样,学生会干部们穿着黑色的礼服,站在走廊下迎接来这里参加晚宴的新生。
“要不我们也去诺顿馆住吧。”
“你要是有钱付水电费和维修费的话我不介意搬进去陪你睡。”
“你不是刚赢了不少钱吗,用其中的一部分交电费不就行了。”
“是赢了不少,可绝大部分都用来还债了,现在的我说不定还没有你有钱呢,没看这身衣服都是我从剧场租的吗?”
“没办法,谁让你长得这么高大呢。”
在来卡塞尔学院前,路明非被迫准备了几套正装,用来应付可能到来的学生会选举,以及参加比赛和演讲的正式场合。
也不好明说卡塞尔学院大概率和这些寻常大学该有的活动无缘。
路明非只得依着三个女孩儿的兴致陪她们玩什么人偶换装游戏。
最后结账的时候,小天女抢着要付钱,但还是被没想过软饭硬吃的路明非给拒绝了。
反正对奥创而言,再多的钱也只是没有意义的数字。
结果就是,路明非旅行箱里多了几件价值不菲的正装,足够他找工作和见丈母娘换着穿了。
当然路明非说的换着穿,是找工作的时候换着穿。
绝对不是见丈母娘时换着穿。
这样想着,路明非看见有辆卡车倒着逼近安珀馆,车斗上蒙着黑色的防雨布。
脑补出倒车请注意的音效来,路明非和芬格尔都有些好奇,那卡车上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也没有卖关子,学生会干部上前掀开了防雨布,瀑布一样的鲜红色流淌开来,在傍晚阴霾天空的映照下,跳动的亮色看起来惊心动魄。
那是成千上万朵玫瑰花,带着新鲜的露水,江河入海似的洒在安珀馆的门前。
“恺撒还为你准备了玫瑰花,没想到他这么地爱你和看重你啊!”
“我觉得这是恺撒给他女朋友准备的。”
“别这么说嘛,你们国家不是有句古话,只要锄头挥得好,不怕墙角挖不倒来着。”
芬格尔把路明非肩膀拍得生疼。
“来了怎么不进去?”
有人在路明非和芬格尔这样说。
路明非和芬格尔同时回头,穿着黑色纱裙的女孩站在他们背后。
“墙角你好。”
欣赏着诺诺的惊艳,芬格尔口无遮拦地说到。
“也不是很好,”诺诺微微一笑,收起她的黑色雨伞,一手拎着路明非的衣领,一手拎起芬格尔,直奔安珀馆的门口而去,“因为你俩都没有带锄头来。”
“但是我亲爱的师弟带伞了,倒过来当锄头用也不是不行。”
芬格尔在那里插科打诨,路明非多少有些后悔带这家伙过来了。
这个时候,路明非忽然听见了缓慢有力的掌声,白色正装的恺撒站在走廊尽头,嘴角带着令人玩味的笑意,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欢迎。
其实路明非不用猜测,恺撒接下来的行为举止,证明了他选择了前者。
“师兄你有没有看过马援列传。”
“你师兄我的文化造诣还停留在通俗小说,让我读二十四史多少是有些难为人了。”
“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你只要知道马援的结局就好,”看着恺撒和诺诺的亲密互动,被这样忽视,路明非下意识想起楚子航来,“马援拜将封侯,公孙述身死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