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岭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授人以柄。
游椿抬头，看见台上已经轮到了朱雀营负责人发言。
那是一个黑皮寸头、肌肉饱满的陌生哨兵。
不是柏岭。
他念完稿子后，主任请招新负责人们回到座位上。他擦了擦前额的汗，却眼睛炯炯有神道：“让我们有请本次考试前三名上台领奖！”
无数探究的视线下，坐在第一排的前三人缓缓起身，走上演讲台。
主任一脸慈爱，说实话游椿很担心他掏出那种小学生过家家式的奖状递给自己。
还好不是如此。
主任示意旁边礼仪队端上礼盘，掀开绒布下是三枚闪闪发光的勋章。
一金一银一铜，明明把名次标上就好，牌子上却一丝不苟地分别镌刻着“状元”、“榜眼”、“探花”。
戴上光荣的“状元”，游椿脸都绿了。
他咬牙切齿想，给四大军营和奖牌取名的一定是同一人！
虽然现在隔得远看不清，但想想都知道关子尧菲利普等人一定在狂笑着给他拍照留念。
游椿木着脸。主任说还有领导合照环节，他也是面无表情地跟着移动脚步。
灵魂早已飞远。
“一、二、三、茄子！”
“咔嚓。”
突然有一只手搭在游椿肩上。他浑身一抖，像一只应激的猫。
游椿听到一声轻笑。
还能是谁？
主任笑弯了眼，眼角无数褶子绽开：“少将，这就是本届第一名。优秀，很优秀！——状元同学，还不跟少将自我介绍一下？”
游椿侧过身躲开他的手，并不出声。
主任的表情逐渐尴尬，正欲打圆场，柏岭有了动作。
身为少将，竟率先伸出了手。
游椿歪了歪头，心中却嗤之以鼻：他还没有傻白甜到相信，此人真是什么热心人士。恐怕他指尖漏下的一丝一缕关怀，都不是无偿的。
凡事皆有代价。
但游椿还是选择握上他骨节分明的手。
一触即分。
有枪茧，不是废物，他想。
“我选择青龙营。”探花说。
“嗯，我选朱雀营。”榜眼舔了舔唇，下定决心。他不自觉看向台下的黑皮哨兵，对方一边鼓掌，一边给予他肯定的目光。
游椿挑了挑眉。
也没多犹豫，他握住立式话筒：“我选朱雀营。”
朱雀营赢得风光！
台下掌声雷动，今夜的论坛于是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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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是我吧？”
鹿惊站在军部门口，露齿笑得明媚。
游椿点点头，又摇摇头。要说完全不意外肯定是假的，但细想也很合理。
“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地形。你的行李呢？”
“不用，在机甲里。”游椿指了指腰带。
鹿惊递给他一个choker，上面的金属铭牌刻着游椿的名字、精神体和所属军营。
他介绍道：“这是你们朱雀营的身份证明，可以凭它随意进出军部。大家一般叫它狗牌。”
游椿看向面前向导空荡荡的脖子：“你怎么没有？”
鹿惊轻松道：“简单来说，我只是朱雀营的编外成员啦。偶尔帮忙干活，不归他们管的。”
“这样。”
游椿看向手中的狗牌，有点反感。
人就是人，哨兵也是人，军人也是人。戴上狗牌总让人感觉自己真的变成“狗”了。
——不过也许这就是狗牌设计者想要达到的效果。
他从鼻子里哼笑一声，倒也没拒绝，只是对黑塔和军部的了解无形中又深一层。
项圈本来很宽大，靠近脖子自动调整大小贴附上去。
等游椿整理完领口，两人从正门进入了塔身。
站在直梯处，鹿惊告诉游椿：“黑塔一共33层。1到10层用于公共事务，11到14层是军营宿舍，我们朱雀营是13层。再往上有不同的功能，比如训练、康复，你以后会接触。”
“叮。”电梯到了。
鹿惊向电梯内侧了侧头：“现在，我们先去激活你的状元至尊寝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