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陈志本来是要替同事值班的。
谁料那个要换班的同事临时告诉陈志说不用替换班。
陈志想着正好利用这两天的空闲时间,于是陈志临时起意,跨越了几十公里去一趟毛草坪。
芦苇荡的花开了。
粉色的飞絮携带着植物的种子随风四处播散它们的后代。和人不一样,植物的播种显得简单得多,植物只需要负责把种子产出来,然后借有某种媒介把种子播撒到土地里就完成了植物繁衍的整个过程。
很明显,人的繁衍显然比植物要复杂漫长的多。
陈志原以为这片死过人的芦苇荡肯定已经荒芜,没想到走进芦苇荡发现竟然有一条直通芦苇荡中心的小路,虽然也有杂七杂八的干枯了的芦苇挡在路中间,但看上去还不算荒乱。
路边的芦苇折断的新鲜芦苇很明显地提示陈志最近有人来过这,而且还是在这一天之内。
会是什么人回来这呢?陈志心里想着。
十五年过去了,但凡是活着的都变了,尤其是大自然的自然更迭尤其如此,如果想来这着什么十五年前的线索,根本就是天方夜谭。陈志当然不会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次他来到这片芦苇荡,不过是因为他自己正好没有见过大片的芦苇荡。
不过,选择到这种地方看风景陈志自己也骂自己有病,因为看到这篇唯美的粉色海洋时,陈志的心理飞弹没有看风景的快乐,反倒有一种杀人犯回到案发现场享受快感的犯罪感。
站在芦苇荡中心的陈志试着想象死者的濒死状态。
“是半截身子在水里吗?还是全部在水里,或者是在边上躺着?”
陈志自说自话地问着,不过,他没指望突然冒出个人来告诉他当时的情景是怎样的,毕竟,卷宗里面没有详细的描述这些,只记录了一句:警察赶到时报案人正抱着死者的尸体。
“报案人?抱着?”
陈志突然灵感上头,“事是定死的,但是报案人总还是活着的吧,先找报案人聊一聊!”
陈志庆幸之前拍下了卷宗上报案人的信息,因此他没再把时间浪费在这片芦苇荡。
不过,在去找报案人之前陈志要先去另一个地方。
嘭嘭嘭
破落的老屋,外面到处是结网的蜘蛛丝,显然已经没有人居住了,不过陈志依然敲响了房门。
不出所料,里面没有人。
老房子的门已经损毁严重,而且也没上锁。陈志手指轻轻一推门就被打开了。
这所屋子给陈志的感觉是阴森的,如果说屋外只是看着像是没有人住,那么屋内看上去就是有鬼住!
屋子里外还是有些差距的,从外面看,这间房子怎么看都不大,然而进门后才发现这房子属于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一说。
屋子里总共有四个房间,一个贴了对联的明显是正堂,另外三个房间已经全部搬空,光从房间使用状况来看,陈志也不能猜出这些房间原先是干什么用的。
正堂屋内也被搬空了,只剩下几张风化严重小矮凳,墙上的白色涂层也已经脱落大半,屋子的四个墙角都有不同程度的裂口,这种形式的房子是可以被评定为危房的,难怪没人住。
卷宗上记录的秋的家庭情况是:秋与爸爸,爷爷奶奶一起住。
秋的爸爸是个烂赌的人,爷爷奶奶都是文盲,家里根本没有经济支撑,而且秋的爸爸还爱打人,秋的母亲就是因为不忍其的家父的家庭暴力选择离婚。
但由于秋的父亲拖着不同意,秋的母亲在其八岁是离家出走,直到秋下葬,他的母亲也没有出现过。
不过秋还有一个姑姑,时常回家照料秋,不过卷宗上没有具体介绍。
秋的家人在秋死后就搬走了吗?他们家现在还有活人吗?
直至走出秋的老屋,陈志的心里的一万个为什么反而更多了,
然而可惜的是他的问题却注定不会有人解答。
在赶往报案人家里的路上,一辆黑色桑塔纳从陈志的左手边飞驰而过。
其风姿对比之前的三轮车大娘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志立马被桑塔纳吸引住了,这城里人都男的见到的桑塔纳居然在小村里见着了,陈志大饱眼福,要知道,陈志工作前最大的理想除了养家糊口外就是买一辆桑塔纳,一脸艳羡陈志不舍地看着桑塔纳越走越远,直至车消失在芦苇丛中。
缓过神来的陈志才想起来今天的正事。
报案人的家距离秋的家生生隔了一座大山头,两家一家一个山头,就跟牛郎织女一般两两相望。
陈志从东边这头爬向西边那头,整个全程一共耗费陈志一个多小时,等走到报案人家门口时,天色已经昏暗,伸手只能看到手指残影。
幸运的是,这次陈志没有扑空。
陈志不带一丝犹豫地敲响了报案人的家门。
“你是?”
开门的是个老妇人,看着风尘仆仆的陈志,女主人警惕地半掩着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