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不破无声一笑,见华无恙的拳头朝他竖了个拇指。
低头再面向劳伯的时候,那笑脸一收,已是要多严肃就有多严肃了。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想要。这一拳是警告,下一拳……”
檀不破顺着老伯厚重的眼皮往下看了看。
劳伯抖抖索索站了起来,脖子还被刺棍挟持着,像上了枷锁的犯人,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你怎么打我都行,这里不可以,我,我还要传宗接代,不然我这祖产可怎么办……”
檀不破也是无言以对了,命都没了,还要操心祖产的继承。
华无恙却不管劳伯还在满心满念的想着祖产,开始审问式的问起问题来。
而当再问些当时血迹的颜色,尸块的分布,还有当时附近有无可疑的人或物时,劳伯要么说不知道,要么就跟说死亡时间一样,纯粹是胡咧咧,前言不搭后语。
檀不破便不寄希望于劳伯的证词了,与华无恙略一对视,便道:“你将劳婶的尸体埋在了何处,带我们去看看。”
劳伯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久久没有回话。
檀不破也不耐起来,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个受害者,这人死了老婆却还支支吾吾的。
以为他是怕沾了晦气或是惹了邪祟不肯随同一块去,便随手悬空画了个符重重点在劳伯额头上,直把劳伯戳得后退了半步,才说道:“这是驱邪避凶的符咒,保你平安,赶紧带我们去埋尸处。”
劳伯却仿佛定住了一样,一步都不肯挪。
“你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华无恙面色不虞,手中的云销刺又递进了几分。
劳伯这才神色躲闪吞吞吐吐地开口,“不是我不带你们去看,是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得到……”
“什么意思?”檀不破问道。
“做完法事不是要下葬嘛,我本来以为胡府既然找人来做法事肯定会帮个忙,结果他们看完尸体做完法事就不管了。
这横死之人不得进祖坟,不然会影响后代风水,去别处找坟地又要花上不少钱,那我哪能因为个婆娘就动用祖产。
但是看那一块块的,我又慌得很,索性喝了点酒,拿破衣服一裹就上山了,走得稍微深了些就扔进了一处山沟之中。
你让我现在找……这山这么大,哪能轻易找得到!”
劳伯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声音都渐渐拔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