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色墙壁上勤勤恳恳工作的时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四十分,而房间里却依旧亮着灯。
桌面上放满了设备,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戴着耳机,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打字,很快停下手扫了两眼确认,微微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如释重负地按下了鼠标。
“下次再拖我就是狗。”陈星游第不知道多少遍这样自言自语,如释重负地摘下耳机,抬手覆上后颈,用力捏了捏因为久坐而有些酸痛的肌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关了电脑起身,陈星游一边点开微信扫了一眼未读信息,一边熟练地关灯锁门,点开其中的一个对话框发过去一条语音。
“弄完了,发给你了查收一下,明天——哦不,已经今天了,要是没十万火急的事儿就别找我了啊。”
设备间旁边就是间小休息室,当初邵延装修录音棚的时候非要给他安一个,陈星游一开始还觉得用不上,却没想到高估了自己,连夜赶工的回忆数不胜数。
虽然录音棚里的休息室当然比不上自家卧室,好在陈星游并不挑剔,半闭着眼睛在卫生间漱了口,又把中央空调调到了适合睡觉的温度,随即裹着毯子梦游似的一倒头栽进柔软的沙发上里,也同时栽进了梦乡。
陈星游的设备间和休息室在录音棚三楼,一般情况下,除了邵延不会有人直接来找他,按理来说能够一觉睡到自然醒。
却没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意识回笼,还没彻底清醒的陈星游打了个哆嗦,只觉得周遭的空气发凉,而自己在沙发上缩成一团,随即感觉鼻子有些发痒,扭头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好冷。
陈星游感觉自己像是才刚刚睡着的样子,撑起上半身挣扎着坐了起来,还有点儿晕,缓了一会儿才皱着眉摸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才早晨九点还不到。
给邵延发的消息收到了回复,对方发来一个用力点头的小黄鸭。
陈星游退出微信,觉得好像有件什么被他忘了的事,奈何刚刚起床大脑空空,又因为缺少睡眠而罢工,盘腿坐在沙发上沉思了一会儿,未果。
算了,总会想起来的。
陈星游打了个哈欠,搓了搓手,把毯子往身上裹紧了些,眯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躺下之前是调了空调温度的——他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空调控制面板,赫然显示数字20。
……所以原来昨天这么早就开始做梦了吗。
陈星游抬手抹了一把脸,随手把毯子叠了叠放到一边,起身去洗手间照了照镜子,抓了两下自己的头发,拧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三楼没人,二楼没人,一楼没——
一楼的灯亮着,陈星游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哼歌声。
“早啊,这么早就来上班了啊。”陈星游走下楼梯,出声打了个招呼,把正在收拾前台桌子的小姑娘吓了一跳。
“哎哟我——”周小安把蹦到唇边的脏话咽了下去,抬头看向陈星游,俨然受了惊似的睁大了眼睛,“陈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啊?”
陈星游笑了,斜倚在前台边:“或者还有另一种可能?”
“或者你根本没走。”周小安想了一会儿,拿起桌上刚刚拆封自己只吃了一个的豆沙小面包,笑眯眯地递给陈星游,“又熬夜干活了啊,好辛苦——吃吗?”
“不吃了,回去补觉。”陈星游冲她摆了摆手,“对了,这空调温度你调的?”
“对呀。”周小安点点头,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空调开着,我还在想昨天谁最后一个走的没关空调呢。”
周小安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扭头看了一眼空调的控制面板:“我来开门的时候太热了,就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了,陈哥你是不是——”
陈星游莞尔:“是啊,我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空调坏了,一秒入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