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彻的眼刚韵出睡意,师尊下床蹬鞋履的声音就让他再次清醒。
他从长椅上昂首,看见师尊从屏风后面出来,端着面盆跨出门楣。
秦寒彻从长椅上坐起,也跨出门楣,看见师尊在雪灵池边打水。
“师尊……”秦寒彻向前走了几步,“您放着,让我来……”
沈云清自顾自打了水,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秦寒彻忍不住拉住师尊未系好的衣带。
沈云清踉跄一步,水花摇曳,衣襟被扯得有些散开:“干甚么?”
秦寒彻顺着师尊的衣带,揽住师尊朝这边拉过来,低声道:“师尊……彻儿给您系这衣带……”
沈云清不耐烦地腾出一只手挥了挥,但是没能把秦寒彻从眼前挥开。
秦寒彻把面盆从师尊手中抽出,再靠近师尊一步,手捏着师尊的衣带。
沈云清不知为何有些愠怒,轻斥道:“放开。”
秦寒彻充耳不闻,只是在系着师尊衣襟上的衣带。
“你……”沈云清眉头一蹙,“何时这样不听为师的话了?”
秦寒彻系完沈云清的衣带,垂头后退一步:“彻儿有罪,……彻儿……这就告退。”
沈云清看着秦寒彻离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有些硌刺。
今日师尊没有去赵府上工,而是去了望雾阁后山的田地里。
秦寒彻在远处悄悄地看着师尊蹲在青色的小麦旁,用那双自己留恋的手抚过麦芒。
那些麦子师尊好久都没动过了,平时都是秦寒彻在打理。
秦寒彻靠在矮丘后面想,师尊一定是在生自己的气,师尊好似是不信自己昨日说的那些。
秦寒彻想起那只黑色的乌鸦,心想,要是把那乌鸦抓过来,与师尊说清楚,师尊就不会像这样不理人了。
打定主意,秦寒彻准备去找那只乌鸦。
沈云清在望雾阁呆了一天,没见着秦寒彻的踪影,时间似乎又倒退回好久以前,沈云清不想再回味的那些时日。
空荡荡的望雾阁,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沈云清。
自己是不是对秦寒彻过于严厉了?
彻儿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也是正常……
总有一天,彻儿会遇到一个明媚的女子,再与她喜结连理,延绵子孙。
自己……反正修为尽失,好似也活不了多少春秋。
秦寒彻在凌云峰上找了许久,还是没找到那乌鸦,有些垂头丧气地回到望雾阁。
刚踏着余晖走入望雾阁内,就见着师尊坐在庭内的那棵梅树下,楞楞地喝茶。
一杯接一杯。
秦寒彻迎了上去,突然闻到一股酒味。
“师尊……你喝酒了?”秦寒彻上前扶住师尊有些发软的身子。
“无事……就喝两杯。”沈云清舔了一下杯沿的水渍,不想浪费这陈年的梅酒,
“你未入住望雾阁时,为师也是如此……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