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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校长办公室的路上,菲妮反复回想着邓布利多的话。
这一晚上发生了许多事。塞德里克死里逃生,哈利宣告那个人回来了,穆迪教授实则是一直潜伏的小巴蒂·克劳奇……眼下,邓布利多又告诉自己,他并不信任卢修斯,菲妮必须发挥更多作用,才能使马尔福规避更多风险。
拉拢斯莱特林,听上去似乎不难。但即便那个人还未真正回来,菲妮身边也有始终举棋不定的诺特;那个人回来后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菲妮也无法衡量。
西奥多·诺特。菲妮垂眼,无意识地转动着手腕上的蓝宝石手镯。她是有可能说服西奥多的,据她观察,西奥多并不那么敬佩他的父亲——关键在于时机的选择。
月光洒在静谧的走廊上,古老壁砖上雕刻的水滴兽像滴溜溜转动着,通向校长办公室的石墙继菲妮之后打开,西弗勒斯·斯内普迈步而出,长长的黑袍在地板上滑动。
邓布利多示意菲妮离开时,斯内普正好折返回来。他在邓布利多耳边低语几句,老人甚至顾不得菲妮还在办公室,便径直冲出了房间。现在反而是斯内普落在菲妮后面。
“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斯内普语气冷沉,从发现菲妮在校长办公室开始,他大概就对菲妮的自作主张积攒了许多不满。
“福吉部长刚执意杀死了口供,现在连你也不让我省心,是吗?”
“小巴蒂被杀了?”
“托摄魂怪的福,没留下任何足够证明黑魔王回归的证据,死得干脆利落。”
“那现在怎么办?”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德拉科已经回寝室很久了,你知道现在快宵禁了吗?”
“您不会扣斯莱特林的分吧。”
“要对象是总给我惹麻烦的你,说不好。”
这话对早习惯了教父的菲妮而言不痛不痒。她定定地看着斯内普,事实上有一件事,比西奥多·诺特更需要她确认——按理来说,这是既定的事实。但介于对方是教授自己大脑封闭术的大师,菲妮认为这是有必要的——
“西弗勒斯,你依旧是能让邓布利多亲自作证的卧底,对吧?”
随着话音落下,斯内普皱了皱眉,漆黑的眼睛看向菲妮克丝:“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
“您不用防备我,我对邓布利多的安排一无所知。”菲妮轻声说道,“难道您不相信,我是站在您这一边的?”
斯内普听着,忽的咧开一个讥讽冷酷的笑:“你以为我站在哪一边?菲妮克丝,不要妄想揣测我,这对你没好处。”
菲妮抿紧了唇:“您总是对自己的事绝口不提,明明我可以帮您。”
“你帮不了我,越是自以为看得清楚,死得就越快。难道你以为在黑魔王的统治下,我和卢修斯还能互相守望,携手并进?菲妮克丝,你记清楚了,在那里谁也帮不了谁。”
“可……”
“闭嘴,”斯内普粗暴地打断菲妮担忧的话,“我想我比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小巫师更了解我要做什么。不要问你不该知道的,除非你做好了丢掉性命的准备。”
说完,斯内普再不停留,长长的黑袍从菲妮身侧滑过。在男人迅疾的脚步使黑袍扬起、流动的空气拂过菲妮发髻的刹那,菲妮明白了:
“果然,您是站在我这边的。”
斯内普脚步一滞。
菲妮回头,看着教父漆黑的背影,浅淡的笑意从嘴角浮起。
“否则,您才不会担心我做傻事,放狠话百般警告我。”
“西弗勒斯,您的教女好像比您想象中更了解您。”
在菲妮的注视下,高大的、用黑袍把自己全身紧紧裹住的斯内普仍旧没有回头,甚至没有说一个字,沉默地离开了。
逃跑的样子也仍然气势十足啊。菲妮感到有趣般笑了笑,眼神又低了下来。
现在,她也必须去见一个人了。